策之中,受损最严重的群体无疑又是关陇贵族。因为关陇贵族自成立之日起,便一直为战斗而战斗,凡是出色的子弟就是好子弟、就能够得到家族重点栽培,嫡庶之间没有明显界限、实力也没有多大差距。

    当天下无战可打,关陇贵族各大门阀一心整顿族务,嫡庶也开始族里的“话事人”起了争执和冲突。然而嫡庶不分、嫡庶实力相当,忽然要争出一个结果、却又不想伤感情,这又谈何容易?比如说独孤世家,独孤信和郭氏所生的几个儿子就是为了争得嫡系之名、家主之权,不断排斥和排挤独孤罗父子,最终迫使独孤罗的长子独孤纂无法立足,只好放下嫡系之名,带着几个弟弟自立门户。

    相对于关陇贵族,传承良久的士族早已度过嫡庶不分、嫡庶实力相当的阶段,他们早已在一次次碰撞之中,建立一整套相对公平、都能授受的族规和家法,所以并没有受到多大冲击。

    裴矩和裴蕴在外面有“裴氏双璧”之美称,他们足智多谋,做事点滴不漏、深谙规避风险之道,在杨广赐下地基之后,便在寸土寸金的择善坊将两座府邸修成了这个“怪”模样,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,但是实实在在的做法,却深得杨广赞赏。

    此时的裴蕴正在府中偏堂接待一名来自南方的贵客——谢氏之主谢革。

    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谢氏起家于魏晋时期,继琅琊王氏、高平郗氏、颍川庾氏及谯国桓氏之后成为东晋的最后一个“当轴士族”。谢氏在东晋中期传到谢安、谢万、谢石、谢尚、谢玄、谢琰等人手上时,是谢氏最辉煌和最鼎盛时期。当时谢安由于过人声誉和出色政治才能被椎上了宰相宝座,而谢尚、谢万、谢石、谢玄、谢琰等人也各领强兵遍布方镇,谢氏子弟几乎垄断东晋王朝的军政大权。

    特别是在着名的“淝水之战”中,谢安坐镇京师任总指挥、谢石任征讨大都督、谢玄任前锋都督、谢琰任辅国将军,四人一起创造了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。战后,谢安四人同日封公,他们不但获得应有奖赏,也使谢氏门阀地位正式得得确立。形成了与皇族司马氏、王氏“共天下”的局面。

    然而大浪淘沙、沧海桑田,东晋和南朝四朝在战争中更迭沉沦,而谢氏在历经魏晋的崛起、东晋南朝的兴盛,难以避免的在梁朝走了下坡路;传到陈朝,谢氏虽然还有谢哲、谢嘏、谢俨和谢伷祖孙三代四人占据高位,可是谢氏在整个天下的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。甚至是陈始兴王陈叔陵掘了作为谢氏精神象征的谢安墓时,谢氏家族和整个陈朝上下竟无一人出面干预,谢氏势力之弱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及至陈亡,杨广押解陈叔宝和一干南陈臣子入关,杨坚一一给降臣授予官员,以示安抚,当时唯有谢伷尚书仆射和宰相、萧允以年老体病为由推辞隋官,杨坚知道他俩不愿侍二主,赞其高义、厚赐钱帛、任其返乡。

    杨坚出于安抚南方的政治需要,终究还是授予谢灵运后代谢革官职,可谢革欲与谢伷共进退,也以才能不足为由推辞了,不过他未免激怒杨坚、给谢氏带来灭顶之灾,只好举荐自己的儿子谢道宏。

    杨坚于是任命谢道宏为太府少卿、赐爵阳夏县公。然而谢道宏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府少卿,非但没有得到升迁,反而卷入了陇西李氏大案。

    谢道宏虽然还没有受到处罚、皇族也没有迁于怒谢氏,可是一族上下却是胆战心惊,唯恐皇帝滔天怒火波及全族。

    原家主谢伷逝于开皇十七年,临终前将家主之位传给了谢革。谢革久久等不到儿子的一丝消息,只好收拾细软金银、赶来洛阳运作,希望可以免除家族覆灭之危险。

    谢革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,近来的寝食不安、以及家族的危机,更是将他折腾得憔悴不堪、瘦骨嶙峋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的谢革,裴蕴心有戚戚焉。闻喜裴氏在东晋南北朝时期,也是多方下注;他这一脉一直在南朝为官,不仅与谢氏一起见证了东晋、宋、齐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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