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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雨如注,整个张掖城尽皆笼罩在雨幕之中,雨水顺着屋檐如柱一般滴落在廊前,升腾而起的水汽从敞开着窗子弥漫而入,将位于杨府中堂一角的偏堂浸润得凉爽宜人。

    二楼一架仕女图画屏风隔断而成的里间,隔着鸟鸟青烟升起的香炉,可见三名珠辉玉丽的丽人隔着一方棋坪相对而坐,上首的萧颖温柔的目光从棋盘移到拿着一颗棋子思索的裴淑英,浅笑道:“妹妹,下棋的时候,有些落子需要斟酌再三,否则欲速则不达。一盘真正的好棋是不会在短时间里草草收场的,每一步敲定,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以求毫无破绽。”

    “人生亦是如此,你的心乱啦!”

    裴淑英捏着一枚黑色棋子,“啪嗒”一声放在棋坪一角,抬起丰润的玉容,怅然道:“阿姐,我想郎君了!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。”

    杨集有着通灵的神凋、矛隼,时不时写信报平安,就在半个时辰之前,她们姐妹刚刚收到丈夫用神凋传来的家书,说大隋精锐之师今天清晨已经攻克伏俟城、吐谷浑大可汗慕容伏允已然自刎殉国,让她们不必担心。可是后来笔锋一转,说是吐谷浑百废待兴,他暂时还回不来,但正是因此,裴淑英特别的思念。

    另外就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搞的,竟然成了三个孩子的奶/娘,三个孩子现在特别粘她,她都快烦死了,现在只想逃跑,只想躲那三个小东西。

    “我和如眉也想郎君、我们也想去伏俟城!”萧颖芳心涌起一股期待,许多时日不见,心底也有些思念成灾了,涂着蔻丹的玉手捏起一颗棋子,轻轻放在棋盘之上,柔声道:“孩子们喜欢你、离不开你,你也特别喜欢孩子。依我之见,你就在张掖看孩子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!”裴淑英嗤之以鼻:“阿姐说笑了,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们?我现在烦透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看她们下棋的柳如眉笑意嫣然地看向裴淑英,目光落在其丰盈粮仓上停留了下,轻声说道:“这是没有办法的事!谁让你有容乃大呢!”

    裴淑英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笑归说笑,但是你想都别想。”因为丈夫之故,萧颖十分关注与军事相关的山川地形,她知道张掖城离伏俟城并不远;如果真的想去,只要逆着弱水河支流复袁川水南下,那就是祁连原,从这里沿着“哈尔盖河”继续南行,就到青海湖了,从此折道向西,则是伏俟城。但是她们姐妹,绝对不能给丈夫添乱。

    看了裴淑英一眼,萧颖转移了一个话题,正色道:“我阿兄来信说,朝堂那些官员对郎君颇有非议!而现在还处于战争时期,若是我等跑到战场之上,定然授人以柄。”

    随着各种捷报传到洛阳,朝堂上难以避免的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,现在还没有人说杨集拥兵自重、企图造反,而是说吐谷浑既然成了大隋的国土、吐谷浑的百姓就是大隋的百姓,杨集不该搞什么“三个凡是、三个斩”,更不该苛虐“本国百姓”。

    当然了,他们并不是真的为“本国百姓”着想,一是他们明白吐谷浑完蛋以后,横贯东西的丝绸之路畅通无堵、再也没有安全隐患,只要把杨集为首的卫王系逼走,他们就能为所欲为、他们就能贩卖获得暴利的一切禁物。

    二是他们明白吐谷浑并入大隋版图初期,正好处于两种文化、两种思潮、两种制度碰撞的时期,有的吐谷浑人甚至受不了大隋王朝制度的约束,继而反抗官府,而这个时候,往往是最能做出政绩的时候;所以很多颇有“远见”的人,都希望自己的子侄在这块全新的国土上当官,借着“平叛”之功,镀上一层光芒万丈的光环,以便日后升迁。可是在他们的这个目的之中,杨集为首的卫王系,仍旧是最大的拦路虎。

    两相叠加,便促使许多官员默契的一起弹劾杨集、弹劾卫王系官员。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,萧颖估计他们又会在“功高震主”这一块大作文章。

    裴淑英和柳如眉也知此事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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