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拓跋广亦是一名宿将,对于死亡看得比普通人更淡,所以两个杰出弟弟之死并没有令他感到触动,他现在担心的当前局势。

    「父亲,弟弟们是勇士,他们死在沙场之上,是勇士的荣耀,也是勇士最好的归宿,你还是考虑一下当次局势吧!」说到这里,拓跋广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:「父亲,西海镇是我们的后勤重地,囤积了五十多万石粮食,这可是小心翼翼从张峻那个贪官手中买来的上好稻米啊,可如今尽归隋朝。反观我们,不但陷入了三面合围的危险当中,而且粮食最多十天就会耗尽。若是无粮可食,我军就会面临不战而溃的危险。」

    「是啊酋长,我们的将士在之前的战斗中,已经损失了两万多名将士,军中将士现在人心惶惶,若是再不应对,此军必然不帐而溃。」另一名大将叹息道:「请您以大局为重,说说下一步应该怎么走!」

    「酋长,而张须陀等人至今还没有强行攻营过,我想他们就是在等西部和南部战场的消息,我们应当做到迎敌的准备。」

    「唉!」拓跋木弥终于有所反应,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,抬眸看着自己的长子和部将们,眼中闪过一抹欣然之色,他的长子和他的主骨们都还在。

    沉吟半晌,向长子问道:「前营将士军心如何?」

    前营杂兵是是慕容伏允从各部强征而来的牧民,虽然人人精通骑射之道,可杂兵终究是杂兵,战斗力和意志远不如精兵,这几天坏消息频频传来,人心惶惶之下,开始出现了大量的逃兵,有的小部落酋长甚至把整个部落的兵都悄悄带走。若非拓跋木弥及时发现,严查逃亡人等,这些被强行抓来当兵的牧民怕是一哄而散了,可是尽管如此,这几天仍然有逃兵趁着夜色离开。

    拓跋广看了父亲一眼,苦涩的说道:「我军战事不顺,本就士气尽失,而这几天频频传来的坏消息,又是当头一击。当他们听说西海镇失守、车我真山防御线失守,便崩溃了。」

    「原本就指望不上。」拓跋木弥知道前军士兵本来就是被迫从军的牧民,若是打赢了还好,可现在半点希望都看不到,他们自然会以己为重。

    「隋军早已下了杀尽鲜卑人的命令,他们这么贪生怕死!」一名大将愤然说道:「这般逃着回去,就等着隋军一个个杀他们的头好了。」

    「隋军也就喊着罢了,他们是不会为难普通人的。」拓跋木弥见众人不解,便继续说道:「一方面是吐谷浑以鲜卑人为上,当官的、有钱的,也是以鲜卑人为主,而他们平时对我们羌人和氐人极尽盘剥之能事,但鉴于鲜卑人掌控了一切权力,羌氐对鲜卑人敢怒不敢言。而隋军这个口号,便是瓦解羌氐和鲜卑的关系,只要我们内讧,他们便能从中得利。」

    「另一方面,杨集打着「收复失地」的旗号来战,显然是打算把吐谷浑纳入隋朝版图,如果把人都杀光了,要这地儿何用?」

    衡量一个国家一个部落强盛与否、繁荣与否,标准就是人口。

   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里,人多就能耕作更多土地、产出更多粮食、养出更多牲口、锻造出更多更精良的武器,同样也能征召更多军队、打败更多敌人!如果人少了,不仅兴盛不起来,而且还有被敌人歼灭和吞并的危险。

    隋朝人多、地盘也大,还有很多肥沃土地需要更多的人开发,焉能将大量人口往贫瘠的高原上迁?但是隋朝又要这块土地、又要在这里产出粮食、牲口来供应官府和驻军,所以最好的办法,就是保全土生土长的人,让他们当隋朝的「顺民」,乖乖的接受隋朝的一切政策。

    拓跋木弥明白这些道理,又看清凉州针对地方豪强的本质是「打土豪

    分田地」,所以才说出这番话。

    拓跋广沉默半晌,又才说道:「父亲,杂兵也就罢了,我看那些精兵将领的心思和杂兵、羌氐人一模一样,都有想跑的意思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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