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:「副帅息怒、副帅息怒!」

    「我没事!」慕容巡慢慢回过神来,向围拢上来的亲兵一摆手,惨然的吩咐道:「传令下去,令将士们撤军回营。」

    「遵命!」亲兵们犹豫了一下,连忙跑去寻找号令兵,让他们吹响撤军回营的号令。

    前方作战的士兵听到号角声,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回来。

    「哈,功亏一篑、功亏一篑呐!」仅仅只是片刻功夫,慕容巡仿佛苍老了十多岁,他痛苦的闭上双眼,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,声音颤抖的说道:「当金城失守了,当金城竟然这么快就失守了,我们何去何从?」

    「副帅,当金城已经沦陷,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」拓跋宽强行使自己平静下来,焦急的说道:「将士们的心全乱了,一旦隋军援军来临,绝无幸存之理。此时此刻,我认为是把将士们安全撤到托来河大营。」

    慕容巡心如死灰,怆然的问道:「撤?怎么撤?」

    拓跋宽大声说道:「先集结士兵,然后抛弃辎重,沿着野马河向东撤军。否则,迟则生变。」

    「唯有如此了!」慕容巡心中万分不甘,然而他们哪怕杀光营中隋军士兵、进入敦煌郡,也没有半点益处、也改变不了西部战场失败的结局。

    当务之急,不是杀隋军泄愤、不是突入敦煌郡县,而是想方设法保存吐谷浑的有生之力,若他为了图一时之快,导致全军陷入隋军包围或是死绝,吐谷浑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。

    主将尚且心灰意冷、茫然无措,更不用说是普通士兵了,原本高昂的士气也隋军烽烟点燃、警示号角响起而迅速消退,刚才喊得惊天动地的杀敌口号也随之烟消云散,每名士兵都在忐忑不安,为自己感到担忧。

    血腥的战争随着吐谷浑军士兵的退走,仿佛被劲风吹破的乌云一般,霎时间云开雾散、阳光明媚。

    隋军在吐谷浑部署了不少探子、细作、谍者,他们这些年陆陆续续给凉州州牧府送回许多核心机密,王琮作为凉州民曹,自也知晓这五炷烽烟所代表的含义。

    眼看着吐谷浑军乱成一团的退走,心知大势已定,这名决定死战不退的「文臣」顿时一屁股坐在瞭望台上。

    但他如若坐到「老虎凳」一般,屁股刚刚着地,猛然又弹了起来,心急火燎的向传令兵咆哮道:「鸣金收兵,令将士们回营休息。」

    王琮现在除了两百多名传令兵、纯粹文吏、随军医匠之外,已经无兵可用了,他也害怕将士们将胸中那股气泄掉之后,软弱无力的睡在冰天雪地里,而他们这点人即便成功的把所有将士都搬回营帐休息,却也无法救治那些伤兵。

    如果那样的话,必将有大量士兵活活冻死、活活血尽而死。故而决定趁那股气在,让将士们自行回营休息,如此一来,他们便能腾出手来救治重伤兵、搬运实在动不了的士兵。

    「当、当、当……」

    召集士兵回营休息的钟声大作。

    隋军严明的军纪、士兵顽强的意志在此刻,也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。将士们虽然看到敌军一哄而散,可他们并不敢有丝毫大意,每个人的心都如同拉满了大弓一样,绷得紧紧的。当他们听到钟声,立刻井然有序的退了回来。

    即便重伤兵,固然浑身疼痛、脑海一片空白,但只要是双腿还在,他们也本能的按照钟声所代表的意志行事。此时,说他们是行尸走肉,亦不为过。

    「好个狡猾的隋军主将!」吐谷浑军营中的慕容巡听到这个钟声,也明白隋军主将的用意,气得他又吐了一口鲜血。

    拓跋宽的面色亦在一瞬间化作了铁青,咬

    牙切齿的看着火光通天的隋军大营,他们固然在半个时辰之内,就能一举攻破隋营,屠光里头的一切活物;但值此时刻,他们不能意气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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