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“金刚奴来了!”见到杨集,神色有些紧张的萧皇后明显松了口气,说道:“你阿兄要打死阿孩,你跟我去救救阿孩,”

    杨集跟着她向丽春台走去,边走边问道:“过去不是已经过去了么?究竟又发生了何事?”

    萧皇后说道:“阿孩隐姓埋名,跟着你去东北近一年时间,这期间,他府里的幕僚侍卫竟然去扬州抢劫远行客商,取得巨额财物,同时又有去雍州北部,向胡稽、突厥人勒索好马。他们将所得财物,买下金谷园遗址一域,然后修了两座极度奢华的别苑。”

    “阿孩想做什么?难道他想当大隋的石崇不成?”杨集闻言无语。

    石崇争强好胜、穷凶极恶,听说晋武帝舅舅王恺用糖水涮锅,他就用昂贵的白蜡当柴烧,听说王恺做了四十里的布障,他就用绫罗绸缎做五十里;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,他便用花椒。

    晋武帝赐给王恺数尺来高的珊瑚树,此株珊瑚树枝条繁茂、树干四处延伸,乃是独一无二的奇珍,当王恺拿出来炫耀时,石崇自然无法比,于是他用铁如意把人家的珊瑚树敲碎了。反正此人,永远不甘落于人后。

    石崇如此有钱,自然不是经商了,而是他当荆州刺史时,派兵打劫过往商贾,以兵为匪,聚敛财富,所得财富山海之大不可比拟。

    杨暕劫杀商旅的行为,和石崇一模一样,而且还在石崇修建的金谷园遗址上修别苑,这不是大隋的石崇,又是什么?

    “你阿兄也是这么说的。”萧皇后想着那个不省心的儿子,心累之极,她叹息一声,又解释道:“智积(扬州牧)和胜州总管张长逊听说境内闹匪,便派人查探,由于事关皇族颜面,他们没有对外公开、也没有上报朝廷,而是将一桩桩一件件恶事记录清楚,先后送来了宗正寺。你阿兄让阿孩前来对质,他说自己毫不知情。”

    杨集听明白了,问道:“阿兄不信他的解释吧?”

    “正是!”通过发生一系列事件,让萧皇后看透了次子低智、鲁莽、不诚等等恶劣秉性,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——凡是坏负面词语,只要放到次子身上,那都是严丝合缝、丝丝入扣。

    萧皇后默然半晌,又补充道:“其实别说是你和你阿兄了,便是我,我也不信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老实说,杨集这一次其实是有点相信杨暕的,但是这家伙现在成了“一日为贼,终身为贼”的典范!

    由于以往积累的恶行不是一次暴发,而是一次次的逐次暴光,这便使杨暕成了一个屡屡失信于人、屡教不改的反派;他现在说出来的话,甭说是他老子了,就连本来比较偏向他的亲娘都不信了。

    这能怪谁?还不是怪他自己?

    丽春台并不是一座宫殿,而是一座九层高的圆形观景台,这个观景台层层收缩,呈现出一个上宽下窄形状,顶层之上修有一个石亭,四边都有台阶。

    萧皇后心知是三个爷们的事儿,自己还是不上去为好,两人到了台下,她就止步不前了。

    此时的丽春台顶边,杨广正负手站在白玉栏杆后,静静地欣赏着台下夕阳美景。

    杨集登上顶层的时候,只见里边好像发生了一场混战,虽然很多物件被宫女打扫走了,可是杨暕这个最大的残留物,却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家暴。

    目光从杨暕身上移到杨广身上,只见他正侧对自己,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,那颀长身子穿着一袭雪白的常袍,站在那里纹丝不动,他本就长得英俊帅气、黑发和白色衣襟又在随风飘舞,再被这得体衣着一衬托,更如神仙中人一般。

    “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。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。”杨集见他正对着自己前来的方向,便知道他看到自己了,他也不行礼,便对着杨广背后对念起了‘诗’来。

    杨广的确是看到杨集和萧皇后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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