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张坐榻之上,前面的条案摆放着一盒红色军令,以及笔墨纸砚等物。

    下面坐着二十多名豳州军高级将校,左将军王升、右将军梁宏、郎将唐世宗等人都在,此外还有几名文职官员。

    一个名叫赵弘安的郎将站在中间,他拱手道:“大将军,不知唤末将来此,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豆卢宽目光冷冰冰的看着赵弘安,淡淡的说道:“听说你准备让些不三不四的人,参赞军务;若是你坏了大军名声、剿不了匪,那时休怪本将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左将军王升是赵弘安的直系上司,他闻言连忙表态,接话道:“大将军按军法办事,末将十分佩服。赵弘安虽是末将提拔上来的人,但当初也是按军功而升,名正言顺;若是他有何不当之处;末将也没有话说。”

    赵弘安心头为之一冷,他又如何不知这两人一个唱红脸、一個唱白脸?他们分明是联手挖坑给他跳,若他劳而无功、损兵折将,回来之后必然以军法行事。

    之后,一切问题都由他来扛。

    念及于此,赵弘安心头火起,硬梆梆的说道:“大将军既然授末将全权之责,那么末将如何进兵,大将军也不应多加干涉才是。”

    如果按他以往的脾性自是忍气吞声,但现在,别人已经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了,他要是没一点儿火气,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“剿匪事关重大,本将便来提点你两句,至于听不听,一切在你,不过本将丑话说在前头……”豆卢宽虎目中闪过一抹寒光,心中思忖道:“果然是啥人玩啥鸟,赵弘安是卫王系子弟,果真和那杨集一样,都是桀骜不驯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细算起来,赵弘安的确属于卫王系子弟,只因杨爽开始独立去当原州总管之时,年纪还小,杨坚担心杨爽干不来、干不好,便任命赵弘安的父亲赵轨为原州司马。由于两人配合默契,之后几年的时间内,杨爽不管去哪里任职,身边都有赵轨。

    直到杨爽有了茂守一方的军政之才后,杨坚才将赵轨调走,让他为硖州刺史,不久,又被任命为寿州总管长史。

    如今杨爽早已作古,加上赵轨和杨爽分开的时间太久,这便导致两家关系慢慢淡化,到了赵轨病逝以后,这层关系便咔然而止。

    只不过在喜欢划分派系的世家门阀眼中,赵氏属于卫王系的印记,至今未曾淡去;尤其是当杨集强势崛起之后,他们生怕遭到杨集暗算,同时也是为了掌握卫王系的情报,便将杨爽曾经的旧部、旧部子弟也都重视了起来,让族中子弟加以防范。

    很不幸,赵弘安也被划进卫王系了。

    他拱手一礼:“大将军提点,末将收到了,若无他事,末将先行一步了。”

    豆卢宽摆了摆手,如赶苍蝇一般的冷声道:“去吧,本将等着你的捷音。”

    捷音?

    就靠着你手下那帮乌合之众,丧音都没地方响。

    而在这时,一名军卒大步入内禀报,抱拳说道:“大将军,右卫上将军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上将军早已沦为虚职了,老一辈的国公、郡公几乎都有这么一个荣誉头衔,所以豆卢宽一时间想不起“右卫上将军”是谁。

    “大将军,右卫上将军是卫王。”那名兵卒补充道。

    “卫王?他来做什么?”豆卢宽面色倏变,离案起身道:“走,我们出去迎一迎。”

    包括豆卢宽在内的关陇贵族子弟哪怕再不满杨广对京兵的整顿,甚至还在百般阻挠,但面对杨集鹰犬爪牙、凶名在外杨集,在场众将莫不畏惧几分。

    尤其是一些中层将领,出身不高,他们底气更是不足,对杨集的敬畏之心更重。

    要知道,杨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魔头。

    他不仅杀突厥人,连自己人也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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