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兄天天这般劳累,难道不知?”杨集反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皇帝的悲哀之处!”杨广端起茶盏,苦笑道:“皇帝事情很多,哪怕我逐步放权了,可仍旧有如山的奏疏需要我一一处理,但是很多官员喜欢揣摩圣意不说,而且他们为了自己的仕途,奏疏上往往是报喜不报忧;而一些溜须拍马的官员,动不动就搞出一些‘祥瑞’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信这个,也知道所谓的‘祥瑞’是人为,甚至还让人暗中调查了制造‘祥瑞’,如果他们只会媚上,那我根本不会与他们客气。可结果,你猜怎么着?这些官员竟然都是能吏,虽然他们也有贪污的恶迹,但是这种官员头脑灵活,也能做事,他们竟然比清官更能造福百姓。”

    杨广饮了一口茶,放下茶盏,接着说道:“从律法上说,他们应该被革职查办,可百姓却觉得他们是做事实、做好事的好官。你说,我能怎么办?是依法惩治、换上不会作为的清官?还是顺应百姓诉求?”

    杨广这话,还真是一个大问题。

    贪官办实事的能力,普遍比清官强,他们往往不是直接盘剥百姓,而是带着百姓致富,然后从中牟利,百姓因为他,日子会过得好,但是他贪污却又是事实。

    而多数清官喜欢故作清高、愤世嫉俗,他们这也反对、那也反对,只会抓管道德建设,在任期间,一件实事都没有做,最后他虽然留下了清名,可百姓们仍旧过着贫穷落后的日子。

    凉州也有这种清官,他们成天穿着破旧官服、成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,板着脸绑架他人,灌输他那种无限接近“无为”的思想。

    若是以杨集的眼光来看,这种清官虽然很清廉,值得尊敬,可他们不能做实事、也没有造福百姓的能力,压根就不适合当官,御史台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。

    “两权相利取其重,两权相害取其轻!”杨集引用了一句古语,又说道:“至于他们贪污之事,可警示,若是再犯,严惩。而擅长挑刺、却办不来实事的清官,御史台、大理寺、刑部很需要。”

    “嗯!你的说法,我记住了。”杨广点了点头,又说起了方才的话题:“老实说,我当皇帝以后,对地方的了解,越来越少了。很多事情大臣们都心里明白,但我这个皇帝却不知,至于被大臣蒙蔽之事层出不穷。”

    “就目前而言,也只有你和斌籀、贤籀掌控下的凉州、兖州、青州说实话;至于智积……他实在是太谨慎、太见外了。”杨广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你有空劝劝他,让他只管放手施为。若是这也不敢、那也不敢,又如何茂守一方。”

    “性情如此,没办法。”杨集闻言苦笑。

    杨集知道杨智积谨慎处事的态度,并不过他本人的原因,而是他父亲杨整与杨坚关系不好、王太妃尉迟氏与独孤皇后的关系也不好所致;而事实上,杨坚和独孤皇后根本就不计较这些,更没有算到杨智积的头上;可杨智积貌似改不过来了,他行事之谨慎、小心,就连杨坚都心疼。如今换了一个皇帝,他非但没有改过来,反而更加小心翼翼了。

    怎么说呢?

    杨智积好像对“皇帝”有着本能、天然的抗拒和排斥。

    对于杨智积这种“避祸”的手段,杨集并不认同、也不看好,毕竟杨广是聪明过人的人,岂能不知杨智积的避祸的手段?搞不好的话,他非但没有认同杨智积的避祸手段,反而觉得杨智积虚伪至极。

    他杨集和杨纶、杨静该怎样就怎样,活得十分真实、坦然,某种程度上说,比杨智积这个贤王更安全。

    只因历朝历代的贤王名声都好,可皇帝一旦对他产生怀疑之心,就会觉得这是在收买人心、积望。

    就目前而言,杨广如果想收拾他们“四大金头”;杨智积这个最贤的贤王绝对是第一个倒霉。

    杨集说过很多次了,可杨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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