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,其难度从某些程度上说,比起打倒突厥还要困难,但是圣人为了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、衣食无忧,又不得不去面对世家门阀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说的这些,我是知道的。只是我们管不了那么多、那么广,说了也只是自寻烦恼。”杨集叹息道:“我现在考虑的问题是:我们好不容易在凉州打好基础,如果照着现在的方式方法去治吏、监督,恐怕用不了多久,又会滋生一大批硕鼠。”

    “大总管打算怎么做?”杨善会问道。

    杨集说道:“百姓检举不法官员的检举箱之所以形同虚设,是因为绝大多数百姓不知朝廷政令;虽然朝廷每有新政,都会用发布榜文的方式诏告天下,可是一来识字百姓少,二来是榜文只流传在大城之内,甚至有的地方恐怕连榜文都不张贴,所以大多数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朝廷颁布了什么政令。鉴于此,我准备成立一个宣传署。”

    杨善会领会了杨集的意思,问道:“大总管准备让这个宣传署在民间宣传政令?而且还是口头相传那种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杨集点头道:“只要广大百姓知道朝廷每年收多少赋税,收什么谷子,他们心头才有底,才知道地方官员有没有多收,如果不法官员多收了,总会有人举报的。”

    杨善会皱眉道:“办法是好,可是需要的人手恐怖也不少?”

    “凉州大学的学子即可担任。”杨集笑着说道:“凉州大学的学子来自十一州各个县,而他们每年都有两个大长假,就让他们在休假期间深入乡里,向各州、各县百姓宣传朝廷各项政令。这样一来,既能让地方百姓知政策,也能让这些学子成为了解民间、知道民生的实干之才。在走访期间,每个人还要根据本州本县实情,写一篇与风土人情相关的地方志、一篇吏治和民生的政论、一篇策论。然后统一评出名次,排在前列的人,则由凉州总管府向朝廷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可行!”杨善会深为赞同的说道:“朝廷规定每州、每年三名学子进入国子学读书,但是各州主官和地方德高望重者上去的学子,往往是世家门阀和地方豪强的子弟,而寒士由于没有门路,哪怕他们才学再高,也争不到名额。这样的方式不仅有失公允,也不符合圣人广泛求才之心。要是把权收归总管府和凉州大学,以总管府和凉州大学评选为准,不但能够激发学子们的宣传热情,也能让士庶子弟在公平竞争中、凭真本事夺取这些名额。”

    杨集微笑道:“我就是这么想的。”

    阴世师皱眉道:“可是这权……?”

    “阴司马多虑了!”杨善会哈哈一笑:“凉州是各种政令的试验之地,这权还不是大总管一言而定?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,但人臣的本分咱们必须做到位。”杨集向杨善会说道:“这个宣传署以后就挂在礼曹名下吧,你把创立它用意、它的职能、学子在这其中的价值都理清楚,然后以凉州总管府的名义写份奏疏。”

    “喏!”杨善会应了一声,又想到了杨集之前派人送来的急报,便正容道:“大总管此番在渭州遇袭,我就已经感觉到朝堂之动荡怕是很难平息了。而元家私欲太重,眼中只有家、没有国,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无视朝廷争斗之底线,悍然勾结党项伏击亲王、同僚。我以为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,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。”

    杨集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底线是道德上、政治斗争上的界限,一旦有人突破了,就会变成形同虚设,再也不能成为约束彼此的禁制了。

    去年先有独孤家、元家、窦家联合外突厥汗国袭击杨集,前不久又有元家联合党项袭击杨集,而明日,是不是就敢行刺皇帝了、起兵造反了?

    而且关陇贵族从西魏到北周、从北周到大隋,只要他们看到拥有攫取到庞大的利益机会,就会把将政变、兵变演绎得如同吃饭睡觉一般,丝毫不在乎每次变革会给整个天下带来怎样的灾难,只要他们觉得有利可图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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