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,本身并不富庶,若是他贪墨,也只能贪官家钱粮。”

    “经如眉姐这么一说,我也认为必有蹊跷。”张出尘思量片刻,说道:“每年都有司农寺和御史台的官员查验各地粮仓,如果让人一眼就看出储粮不足,元善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了,我们就人这幢粮仓查起。”

    柳如眉苦笑道:“这么多粮食,我们怎么查?”

    张出尘指着插在粮堆上的铲子,说道:“用最笨的办法,就是往下翻。”

    柳如眉眼睛一亮,欣然道:“这个法子不错,贪官污吏都很聪明,有时候用最笨的办法来对付聪明人,反而一击即中。我们不是怀疑元善在粮食上做手脚吗?那就一仓仓的翻看,总能叫他无所遁形。”

    众人说干就干,拿起铲子就把粮食往四周刨去,也是粮仓够大,不然松散的粮食颗粒随时会滑落回原处,让她们做无用功。

    众人掘了近一丈深时,张出尘大感失望,正想让大家罢子时,慕容弦月狠狠一铲子朝下捅去,只听“咚”的一声响,似乎是碰到了楼板的声音。

    众人动作为之一顿,相互看了一眼,毫不犹豫的加快了动作,片刻功夫便让她们清理出了楼板一般的地面,继续往四周扒开时,发现粮食中间是一个巨大的“木桶”,木桶四周都有粮食,张出尘调转铲子,用手柄往下敲击,只听到“咚咚”作响,她沉声道:“下面是空的。”

    柳如眉叹服道:“这些贪官为了盗取朝廷官粮,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!这种办法竟然都让他们想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张出尘说道:“能够在官仓中做出这样的手脚、做出这么大的工程,足以说明他们贪墨官粮已非一日两日,参与的人也不是一两人,否则他们如何能在仓中大兴土木,而不被其他人发现?如今看来,秦州州官、上邽县县官和仓官都参与了!”

    慕容弦月疑惑道:“他们可以在粮仓内、帐目上做手脚,但是司农寺和御史台官员户每年也查不出什么名堂,难道都被元善收买了不成?”

    柳如眉看了看四周的高度,说道:“当初全国清查官粮时,公子问萧刑曹是怎么查的,萧刑曹说查粮时,用几尺长的凹凸不平的杉木棒插进粮堆之中,如此过了一刻左右,再取出来看。杉木质软、吸水强,着色之后不易脱落,抽出来时,如果那杉木棒颜色变黄,说明粮食有水;如果变绿,说明粮食已经发霉;如果槽子里带上来的粮食有杂物、沙子,则说明粮食以次充好。而这空心‘木桶’距离顶部、仓壁至少有六七尺,上面有粮、四周也有粮,短短的杉木棒子又如何验得出来?”

    众人顿时恍然大悟,慕容弦月问道:“其他粮仓应该也是如此,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?”

    张出尘笑着说道:“有此一仓,足以成为扳倒元善的铁证!咱们只要把秦州仓所存在的问题、元善所做的手脚上报给公子即可。如果翻动过多,被人察觉反而不美。”

    众人办了一件大事,心中异常兴奋,将粮食盖回大木桶,便又趁着夜色悄悄离开,奔向玄武卫的集结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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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同一时刻的渭州州治襄武城晚风习习、凉意袭人。襄武城位于渭水南岸,城池南部又是并驾齐驱、于陇西县汇入渭水的障水,两条河水夹着的襄武县近半是丘陵,丘陵处处浓荫如盖、河流遍布,使襄武县即便在最热时节也不会酷热难耐,故而渭州刺史崔师哪怕放下挡蚊虫的纱窗,房内也不会闷热。

    崔师是清河崔氏子弟,长得眉清目秀、气度不凡,他发挽道髻、束以布带,发带被微风徐徐吹起、复又落下,显得异常飘逸。

    然而这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崔刺史,此时看的书籍却是曹操注释的《孙子兵法》,在桌案之上还摆着一套《太公六韬》、一套《吴子》、一套《尉缭子》,关键是他还看得津津有味、沉浸其中,完全不是过囫囵吞枣、草草了事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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