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番,才从车里走了下来。见到行人都脚步匆匆,没人特别关注自己,不由暗暗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时近中午,主楼一楼挤满了吃饭喝酒的读书人,有遍身罗绮者,也有身穿布衣、头戴葛巾寒士;前者占据了好位子、食物也是招牌菜,而后者则是在角落之内,所点酒菜也是普通之物,他们躲在角落里一边喝酒、一边竖起耳朵听富贵士子高谈阔论,聆听有用的消息。

    伙计见杨集和柳如眉气质不凡,打算将他们迎到三楼包间。杨集却是摇头拒绝了。

    楼上的包间虽然十分清静,但宽敞开放的一、二楼才有他需要的有用信息。

    他们找了一圈,才终于在二楼一个角落找到一个空位,这里带女伴的吃饭人不止杨集一个,所以他们两人倒也没有惹人注目。

    杨集坐下以后,随便的点了一壶好酒、几样好菜,便打量起四周来。

    酒楼内格外热闹,有人窃窃私语、有人高声喧哗,而身穿太学学子服饰的读书人表现得最为活跃。

    太学学子虽然已经没有什么特权了,可是太学学子的烙印对他们以后的仕途仍旧大有好处。再加上这些学子出身好、正式学子又只有七十二人,也使他们比普通士子多了几分心理优势,说起话来,仿佛别人听不到一般。

    “世家门阀之所以高贵,一是世家门阀拥有丰富的藏书,子弟们可以从中学到学问,二是世家门前上面有人,入仕门径便捷,若是没有世家门阀的支持,朝廷根本没有足够人才治理天下,而寒士有学习的机会已是万幸。但随时活字印刷术、油墨的出现,可以令纸书风行天下,代表文化和学问不再是世家门阀特有的权力、代表普通百姓也有机会成为士农工商中的‘士’。”

    大隋政治清明、风气开明,百姓商讨国事,也不论罪,故而学子们也不害怕什么。而说话这名士子的声音格外的大,又因为这个话题太敏感的缘故,二楼顿时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世家门阀都知道这个道理,但是谁敢私下禁书、焚书,寒士和普通百姓为了自己的将来,定然将他撕成碎片。所以当今能够禁书焚书也只有朝廷的政令,于是便有了今日朝堂之争。可圣人何尝不知此理?若是朝廷强硬禁书,将会受到寒士和普通百姓排斥、唾弃,留下千古骂名。只是圣人不愿禁书之举,无疑又冲击诗书传家的世家门阀,如果人人都读书识字了,诗书传家的士人又该何去何从?出路又在何方?”

    这时,坐在窗前一名士子说道:“何去何从?自然是强者为尊了,而能上庸下也将是未来不可逆转之势。大浪淘沙,留下的都是真金。这些‘真金’才能令大隋蒸蒸日上。若是仅靠出身窃居高位,自身才学不足,迟早被汹涌大势卷走。这是利国利民之事,圣人自然乐观其成了,怎么可能会反对?”

    方才说话的士子见有人接话,起身向那接话的士子拱手道:“在下相州杜正伦,敢问兄台尊姓大名。”

    酒肆内此时听到他自报家门,顿时引起一片惊呼。杜正伦在前年和他的兄长杜正玄、杜正藏一同考中秀才,被授予羽骑尉之职,当年朝廷只取秀才十人,而杜家三兄弟全中,瞬息之间便名扬天下,在场的士子自己知道杜氏兄弟之名。

    听到此言,那名坐在角落的青年士子也站了起来,微笑还礼道:“不敢当,在下乃是齐州房乔,字玄龄。”

    杨集听到两人对话,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,两人尽皆温文尔雅、相貌俊秀,举止文质彬彬,颇有一番君子气度,不过比起淡如止水的房乔,年少的杜正伦多了几分锋芒。

    杜、房两家皆是北魏、东魏、北齐时期的官宦之家,北齐灭国之后,这些官宦之家饱受关陇贵族打压,沦落为地方豪强。

    但杨集知道两人都是考上来的秀才、羽骑尉。而这年头的考试,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,说到底,名次高低最终还是以杨坚的意志来定,他想用哪方势力,那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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