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卫王这么说,那圣贤之言、圣贤之书、圣贤之意,不是通通无用了吗?”薛道衡也忍不住皱眉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并非无用!先贤之意,可以辅助我等少走弯路、更快的看清问题、解决问题。先贤之学、先贤之意是在险峻的求学路上凿开一条坦途,辅助后人轻松的登上一个巅峰,而我们的使命是继往开来,在先贤的开辟出来的基础之上,为我们的后人开路。如此方能使子子孙孙青出于蓝而青于蓝。”

    杨集向薛道衡拱手一礼,继续说道:“然天地之间有许多先贤也无法解答的现象,如果我们遇到问题就寻找先贤之言、先贤之意,这于我辈而言,不过是再走一次先贤之路、终其一生都没有达到先贤境界,对后人更没有半点贡献。”

    “秦汉至今的饱学之士,自小就学习先辈之学问。先辈批注的义疏深入每个人的骨髓和灵魂之中,致使大家始终脱离不了先辈影子。而摆脱不了先辈的思想牢笼,就不能开创一门举世瞩目的学说,这也是先秦之后再无圣贤的关键所在。与诸位相比,老百姓没有受过先辈思想的封锁,思维也更加活跃,所以他们反而更容易走出新道路。”

    杨集一转身,向杨坚拱手道:“这些书籍的推广,虽会衍生大批糟粕之作,但定然有很多经得起岁月考验的精华,而这些精华,恰好是饱学之士著书立言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宝贵经验。故而臣以为在百姓理解先贤之学方面,朝廷只需善加引导即可,而非简单粗暴的遏制、扼杀。”

    “卫王所言甚是!”吏部尚书牛弘叹了一口气,站出来说道:“老夫一生钻研经学,世人皆尊老夫为经学大师,然而越是精研,越能感觉先贤之学与当下世态颇有出入,老夫一直以为是自身所学未精,今天卫王一番话却令老夫豁然开朗。方知并非是先贤之学不对,也非老夫悟性不足,实乃时势、时事不同以往了。以几百年前之学来治理当今之世、解决当今之惑,自然是谬以千里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牛弘向杨坚抱拳一礼:“圣人,臣以为卫王所言有理,朝廷是该疏导民间书籍、也该顺势印制精准书籍,若是凶残镇压,我朝必将落下酷似焚书坑儒的千古恶名。”

    “老臣亦附议!”杨素对着杨坚拱手笑道:“原以为卫王专精兵事,擅长赋诗作文,今日方知卫王在学问之上,也有我等未有之眼光。老臣佩服万分。”

    崔仲方、郑善愿、王隆等人面色变得十分难看,牛弘也就了,他不仅与杨坚、杨广交厚,而且更是维护皇权的帝党,此时为杨集说话也不难理解,但杨素站队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。

    杨素虽是用兵宗师,而非大儒,不过他却是一个精通百家的全才,在士林中的声望并不低,他身后还有大批生人自命清高、桀骜不驯的诗人,这些人在政事上是没什么建树,但是他们在士林之中影响力极高,若是都跳出来支持杨集,日后他们就算反应过来,也无力扭改局势。

    郑善愿有些不忿的向杨集说道:“卫王,照你这么来说,岂不是说明贩夫走卒也能和我们争辩?如此我等尊严何在?”

    “本王之前说过‘理越辩越明,道越论越清’,孔圣人也在推崇‘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’、推崇‘不耻下问’,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呢?”

    杨集气极而笑:“难道就因为怕别人超越你,便要以暴力方式将之镇压?你这种思想与焚书坑儒之举有何区别?朝廷真若逆大势而禁书,岂非令圣人和满朝公卿担上阻碍时代进步的千古恶名?岂非令子孙以我等为耻?你于九泉之下,又如何面对后世子孙?”

    从来只有说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,杨集“如何面对后世子孙”之说,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,然而好像真有那么一点道理。

    “能在此处议政的满朝公卿,皆是大隋最杰出之人,何惧他人超越?而满朝公卿的子弟,自小就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,何惧平民子弟?要是子弟们还争不过平民子弟,那么满朝公卿不能指望这种子弟兴旺家族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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