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瞪着杨集,悻悻的说道:“嘿,我爱民如子,胸怀百姓,你能不能别用这眼神看着我,搞得我都觉得自己那不体恤百姓暴君、昏君一样。我瞪大眼睛看看我,能是陈叔宝比得了的吗?”

    “陈叔宝只有半个天下,阿兄却是整个天下的皇帝,他肯定是比不了的。”杨集更加来劲了:“若是阿兄带上一两百万人,那我这个凉州牧也能勒令地方献食、中饱私囊、大发横财。更重要的是此乃一笔糊涂帐,谁也算不清、查不清楚。不过阿兄放心,到时候,我分一半给你。至于割之可以再生的百姓的死活,与我们何干?”

    杨广彻底明白了过来,这狗一样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在含沙射影,分明就是在说自己。但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劝谏方式,他接受得了,于是他肃然承诺道:“你放心好了,我不是‘陈叔宝’,绝对不会用大隋的根基来宣扬所谓的国威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你!”杨集端起了酒杯,笑着说道:“如果带上朝臣和三万精锐去凉州,我绝不会扰民。不过东西突厥人,又不是我们大隋的民,偶尔扰扰也是无妨的。”

    “要知道,我大隋乃是天朝上邦,你又是天下共尊的圣人可汗。他们作为我大隋附属,他们的钱就是我大隋的钱、他们的牲口就是我大隋的牲口,他们竭尽全力接待圣驾、天朝大军,不仅合情合理,还是他们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杨广听得有些呆了,过了半晌,他连忙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,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有道理,倘若赐予他们接待的机会,我觉得他们祖宗十八代都会感到荣幸、含笑九泉。”

    杨集之所以阴阳怪气,是为了防微杜渐,以免杨广犯了糊涂,把大好局面给葬送。此刻见他彻底领会了自己的意思,也就适可而止了。如果再说下去,只会让人反感,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杨广倒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,虽然他被杨集暗戳戳的刺了一番,可他也知道皇帝出巡向来被多数地方官员视为升官发财的良机,别说是陈叔宝了,便是英明神武的汉武帝出巡的时候,也被那些贪官污吏加以利用。

    略过此事,向杨集问道:“李子权被弹劾的事,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听说了!”杨集点了点头,有些好奇的说道:“朝中重臣被弹劾很正常啊!比如说我,我就一直被弹劾。”

    “不一样,这次是我让杨綝弹劾的!李子权,他越界了。”杨广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酒,这才向杨集说道:“我让他监管陈氏谋反案,他却上窜下跳、拉帮结派。他是山东士族代表,如果他拉拢山东士族,那也无妨,可他竟然打算把颍川世家纳为己用。”

    说着,向杨集问道:“颍川世家以前是一个影响天下的大势力,你知道吧?”

    “知道!”杨集应了一声,说道:“《三国演义》里荀氏、陈氏、钟氏,以及王氏和谢氏好像都是。”

    杨广一拍额头,笑着说道:“我倒是忘了你写过《三国演义》。”

    沉吟半晌,杨广接道:“颍州世家处于中原地带、夹在南北的中间,由于他们和山东士族、中原士族一直争夺中原的话语权,所以关系十分恶劣。不过他们虽然比较亲近南方士族,却又自成一体。在这桩大案中,不少颍州世家的子弟都涉案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猜李子权便是因为这个原因,故而准备将没落的颍州世家收为己用,在壮大山东士族声势的同时,削弱南方士族。然而山东士族本身就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强大势力,如果李子权再将之吸纳,其危害甚至超过关陇贵族。”

    “本来,我是准备将颍川世家划入南方派。可是经此一案过后,南方士族必将破茧成蝶、破而后立;其凝聚力,甚至超过关陇贵族、山东士族。如果再把颍川世家送过去,那就是天雄并立了。比较弱小的关中士族、河东士族、中原士族为了生存和发展,只能就近并入关陇、山东、南方。到那时。天下又会呈现周、齐、陈并立的势力格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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