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回来?」程千帆叼起一支烟,走到车门边,划了一根洋火点燃,他重重地吸了一口。

    「还没,我安排瘌痢头盯著呢。」李浩小声说道,然后看了一眼帆哥手里的洋火盒,略略提高声音,「帆哥,你的打火机还没修好?」

    此前遇袭,程千帆又惊又怒之下,气的將自己的金质打火机都扔了,后来打火机被巡捕捡起来交给大头吕,然后被送去维修了。

    「哪有那么好修的,德国进口定製的,全上海也没有几个。」程千帆摇摇头,吐了一口烟气,指著门口的方向,似乎是在就某人某事討论,声音却是放低,「小道士还在六號点?」

    「恩,带了一队人,隨时候命。」

    程千帆微微皱眉,前日法租界中央区例行设卡巡检,出於安全考虑,他安排豪仔带人临时去了麦兰区的六號安全点暂避,此地距离较远,恐时间上来不及。

    不过,暂时不清楚阮至渊接了楼莲香去何处幽会,说不好就是靠近麦兰区的所在呢,这也说不好。

    「通知桃子,令他带一队人。」程千帆说道,桃子距离此地最近,可以先调动桃子。

    说著,他朝著医疗室的方向喊道,「老黄,老黄,帮我搞点润喉止咳的药。」

    正在晒太阳的老黄挥了挥手,表示自己收到。

    「豪仔的人会跟踪楼莲香的车子,极可能是阮至渊派人来接她的。」程千帆嘴巴里叼著烟,偏著头,说道,「豪仔的人负责跟踪和目標確认,桃子带人动手,条件允许的话,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阮至渊!」

    「明白。」李浩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明白帆哥的意思,条件允许和不惜一切代价並不矛盾。

    条件允许指的是没有埋伏,也没有日军守卫,则可以动手。

    而一旦动手,则一往无前,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。

    「告诉桃子。」程千帆猛抽了一口烟,喷出一道烟雾,说道,「做好善后准备。」

    「明白。」李浩看了帆哥一眼,烟气飘散,帆哥的面容冷峻,目光深幽,令人不敢对视。

    李浩却知道,帆哥不是冷血无情之人。

    「那刚才那件事?」李浩问道,他还记得此前帆哥说要桃子下班后来见他之事。

    「那件事明天再说。」程千帆弹了弹菸灰,「今天的一切重点放在制裁阮至渊的事情上。」

    「明白。」

    程千帆將菸蒂扔在地上,皮鞋踏上去踩了踩,径直朝著医疗室走过去。

    「老黄,我的药呢,嗓子难受的紧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上海水陆码头眾多,交通要道凡凡,人头攒动所至,茶楼隨处可见。

    一乐楼比之程千帆常去的春风得意楼自然是差了几分,这只是中央区的一个中等档次的茶楼而已。

    在一乐楼饮茶的,龙蛇混杂,大抵是帮里的人。

    茶楼是解决问题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般而言,茶楼之事,多有三类。

    一类是公判是非,有衝突矛盾的两派人马,请了德高望重的中介人,或者是没有中介人,总之是在茶楼吃茶谈判,即所谓的『吃讲茶』。

    当是时,两帮人马聚集,且自然是人马越多越好,先是文讲,文讲讲不下来,便再约了日子武讲。

    若无特殊情况,谈判之人是较少会在茶楼直接动手的,能开茶楼的,也多是在帮的,不看僧面看佛面。

    第二类是偷人拐带的逃离地,被男人花言巧语诱拐的黄花闺女、深闺怨妇,多是和情人在茶楼约好,以此为私奔出发地,当然也有女方直接被男方在茶楼便发卖掉的。

    第三类人便是那些閒人消磨时间的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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