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。

    兖镇的情况比青州还要困难,但人家怎么能坚持下去,你就不行?

    郓州若不是被突袭,节度使朱威死得不明不白,估计也比青州能扛。

    对此,王师范又是羞愧不已。

    “走了!”王师范一夹马腹,当先而行。有些事不能多想,多想就会觉得自己是废物,不如朱瑄、朱威、朱瑾,会怀疑人生。

    至少王家的下场比他们好多了,王师范只能以此自慰。

    王师范走后,全族三百余口跟在他身后,男丁骑马,老幼乘车,浩浩荡荡西行。

    战事已毕,逃亡至山中的百姓听到消息后,陆陆续续回乡。

    他们扶老携幼,带着大包小包,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王家一行人。

    有了解的低声说了几句,很快便传开了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复杂,尤其是曾经有亲朋好友在藩镇当武夫、当文吏的,更是愁绪满腹。

    王家三百余口人的离去,就像是一个符号、一个象征,标志着淄青镇结束了一百四十多年的“自治”,正式纳入了更高一级政府的管制之中。

    对整个历史长河而言,这不算什么,甚至是正常状态。但对艰难以后出生的人而言,这是完全陌生的生活方式,他们已经习惯了以往的一切,日子也能过得下去,很多人甚至可以过得很好。今后会怎样,无人知晓,没人敢打包票。

    这就是人心。而争取人心最简单直接的手段,就是让他们的日子恢复正常,走上正轨。这个年月政权的合法性其实非常简单,不需要比前任更好,差不多就行了,甚至略略差一些也能接受。无论是世家大族的统治,还是军头武夫的治理,都不需要老百姓的支持,只要他们不反对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青州城外已经贴出了免税三年的告示,争取民心的第一招已经开始——招数不怕老,好用就行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风雪渐息。

    尧山脚下,旧的统治者逐渐远去,新的征服者操持权柄,淄青镇的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,一如当年洛阳、汴州百姓所经历的那样。

    时移世易,沧海桑田。无论天下大局如何风云变幻,让文人骚客发出无数“是非成败”的感慨;无论王侯将相如何纵横捭阖,让后人为其惊才绝艳而拍案叫绝,老百姓终究还是要生活。

    青州城的商铺,已经开门营业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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