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不是砧板上的鱼肉。”邵树德冷笑道:“而今我大力削藩,便是无法混一宇内,当个西魏之主也没有任何问题。你等怎么办?你怕是连契丹人的面都没见过,如何知道人家的实力?我在草原征战多年,杀人无数,诸部酋豪战战兢兢,在我马靴面前不敢大声喘气。但契丹,至今未臣服,还有很多杂胡投靠契丹人,若等他们攻灭海东胜国,届时几十万兵马都拉得出来,便是北方第一强藩,河北若还是一盘散沙,挨个等死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为罗帅来做说客的……”司空颋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河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邵树德根本不理司空颋的话,自顾自说道:“待我击破王师范、朱瑾、张廷范,便兵发魏博,全力攻打。魏博、镇冀为河东之肩背,攻下这两镇,河东便被死死限制在太行山之内,可随意炮制。你现在,还要做说客吗?”

    “殿下,想要平定魏博,可没那么简单。”司空颋似乎也忘了最初的目的,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就要司空巡官教我了,如何平定魏博六州。”邵树德换了一副笑脸,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别的办法,唯有杀。”司空颋沉默良久,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邵树德不动声色,问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应能看得到李克用在幽州所行之事。”司空颋说道:“打败魏兵容易,会有人投降。但投降之后,只要一有机会,他们就会再度反叛。”

    “战阵之上,殿下敢信任魏兵吗?与河东对峙之时,敢不派兵监视魏博吗?收附庸毫无意义,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,因为从心底里讲,他们是倾向河东的。”

    “司空巡官这样讲,可是大悖魏博利益啊。”邵树德笑道。

    司空颋有些惭愧,叹气不语。

    “若魏博武人都像司空巡官这样识时务就好了。”邵树德亦叹气。

    征讨河北,维持了半辈子宽厚仁德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博州聊城县西境,一队骑卒在村口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很快,一人奔至村中,下马敲锣。

    “李将军招募勇士,有愿入军者,速来此处。”骑卒大声道。

    仿佛一声惊雷,消息很快传开了。

    正在田间忙活的钱二郎听闻消息后,提着锄头就回了家。

    妻子李氏诧异得看着他。

    钱二郎将锄头一扔,直奔柴房,取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横刀。

    周大郎正在屋后宅园里削木头。

    听到消息之时,立刻拦住了正往村口而去的钱二郎,问道:“钱二你这就去了?李公佺可有把握?”

    钱二之父曾经是武夫,不过死得早,钱二没能父子相继,一直非常遗憾。

    他是军属,当然知道武夫家庭的日子有多好,可比老老实实种地舒服多了,只可惜一直没机会。

    “李公佺许诺,跟他去魏州的人皆有赏。”钱二甩开了周大的手,又要离开。

    “赏多少?”周大问道。

    “若李公佺当上节度使,人赐钱五缗、绢五匹。我等皆可编入部伍,从此吃上武夫饭。”钱二说完之后,又急匆匆地走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这好事!”周大也不犹豫了,冲进堂屋,摘下挂在墙上的横刀,想了想,又带上了一把弓梢。弓梢是他自己削的,打算拿出去卖钱,这会有机会当兵,自然不会卖了。

    消息在村中不断发酵,只两炷香工夫,便有十余人带着刀枪、步弓至村口集结。甚至还有一人穿上了铠甲,骚包得很。

    私藏铠甲,屁大点事!

    魏博六州四十三县,田承嗣那会,壮者上兵籍征战,老弱在乡耕稼。一百四十年下来,谁家没当过兵?谁不会几手武艺?谁不会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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