贼军勇士被斩,大军夺气,在城外僵了一会后,最终决定分批回返大营。

    撤退得还算有点章法,有人掩护,有人策应,不一会儿便走光了。

    “贼众军粮何来?”回到县衙后,邵树德问道。

    “邵军使,贼众应是随军携带了大量粮草。在东面的渭桥仓,亦屯有许多钱粮,然有重兵守御,不好攻打。”李孝昌答道。他现在只剩四千兵,远不及邵树德,因此说话态度非常恭敬,一点没有藩镇节帅的气势。

    渭桥仓位于渭水之畔,本是朝廷用来囤积关东转运而来的钱粮的地方。现在关东没钱粮过来了,就被巢军拿来做一个后勤出发基地,倒也挺适合。

    李孝昌这么一说,邵树德便明白了,在敌军粮道上动脑筋效果不大。

    古来征战,领兵将领首要做的,便是尽一切可能削弱敌军,包括但不限于让他们粮食接济不上、饮水樵采困难、器械军用不足、将帅互相猜忌不和、军士归心似箭等等。反正核心要点就是,让敌军不在最佳状态,而自己调理到最佳状态,然后击败之。

    双方兵力相等,都士气旺盛,军用充足,训练程度也差不多,这种仗是名将要极力避免的,不符合兵法大道。

    “遣使给王重荣投书,邀其带兵西进,威胁李详侧背,动摇其军心。”邵树德下令道。

    王重荣多半不可能来。高浔战败后,王重荣连连增兵同州、潘县一带,应是感受到了压力。不过试一试也无妨,万一人家猪油蒙了心,真派一军西进给自己帮忙呢。

    “军使,某有一计。”陈诚在旁说道。

    “讲!”

    “军使可派人散布消息,就说伪齐同华节度使朱温已降王重荣,欲合兵西进,猛攻李详侧背。”陈诚道:“李详闻报,不知真假,定心神大动,或有可趁之机。”

    “此计尚可。”邵树德赞道:“这些事都立刻去办。另,传令诸将整备兵马,明日出城列阵,邀战贼军,先摸摸他们的底。”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第二日一大早,高陵县城门大开,铁林军数千步骑次第开出。

    陷阵营依然是当仁不让的先锋。

    昨日大出风头的郭琪遣人挑着田轨的头颅,在巢军营地外奔驰。军士们嬉笑怒骂,极尽讽刺之能事,完全不把巢军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撩拨了大概半个时辰,巢军终于出动了。

    数百骑从营门分批涌出,打算先驱逐了在营地外挑衅的唐军,然后再布阵出战。

    他们有几百人,营外只有唐军数十骑,按说驱走当不是问题。不意那伙人竟然趁他们将出未出之际,直冲而至。前头善射者十余人,抬弓便发,贼骑无不应弦而倒。

    “步弓手呢?射啊!”贼军骑将气得破口大骂,连连催促营内步弓手驱逐唐军游骑。

    猛然间一骑突至,贼将还没反应过来,便被一槊捅入胸口,栽倒在地。

    郭琪哈哈大笑,打马远去。贼军刚出门就被摆了一道,气势稍稍受了点影响。

    巢军没有章法!

    这是郭琪的感觉。对付他们这些悍勇的散队游骑,不需要派同样的勇士出战,有的是其他办法驱逐。但贼军不知道是混乱呢,还是指挥不畅,总之反应迟缓。今日两军阵战,军使应有机会大破贼军。

    正面厮杀,以郭琪的眼光来看,几乎全员老兵的铁林军赢面很大。

    午时三刻。

    铁林军将士们已经坐在地上吃完食水,休息了好一阵子。敌军才匆匆布完阵,邵树德立于高台之上,远远一看,敌军大概派了七八千人,排出了一个偃月阵。

    “李详这是不死心啊。本以为他会布方阵或车轮阵,结果来了个偃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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