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东面杀过来。

    晋军的进攻方向,不太好猜。

    举个例子,万一李克用集结十万主力,借道魏博。光三万天雄军,多半打不过,万一一场决战失败了,那河阳短时间内就会沦陷。以晋军的手段,这个进攻河东的前进基地会被破坏得不像样。

    李克用甚至还可以借道魏博、沧景,插手郓、齐二镇的战事,让局面复杂化。

    “大王。”亲将李存贤在书房外轻声呼唤。

    李存贤原名王贤,许州人。李克用在河南打黄巢时收入帐下,后赐姓名,收为义子。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李克用端坐于胡床上,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。”李存贤禀道:“魏博传来消息,邵树德于正旦夜突袭郓州,斩节度使朱威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李克用霍然起身,面色凝重。

    “夫君。”刘氏也起身,说道:“小叔动作好快!声言怠敌而实取郓州,玩了所有人一把,出兵之事,不能再拖了。”

    李克用走到墙边,取下了挂在上面的剑,仓啷一声抽出,凝视着光寒森森的剑刃,道:“确实不能拖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径直出了书房,往都虞候司而去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盖寓等将佐齐聚军府。他们刚刚听闻了郓州之事,顿时炸开了锅,一个个吵吵嚷嚷,争论不休。

    李克用进来后,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,节堂内安静无比,只剩下窗外呼啸的北风。

    “郓州之事,诸位想必已经知晓了。”李克用坐了下来,道:“我意已决,与邵贼开战。”

    诸将佐屏息凝神,仔细听着。

    与夏军开战之事,大伙早有心理准备。从去年下半年开始,昭义镇就陆陆续续增加了一些兵马,这说明了晋阳的不安。

    开战,迟早的事情。若不是去年夏军北攻草原,以及随后契丹大举南下,可能过年之前就打上了。拖到这会,其实已经有些晚了,很多人早就等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给李罕之带个消息。这些年他只劫掠魏博,不愿去河阳,此间诸事,我不想深究。今许他河阳节度使之职,令其整顿兵马、囤积粮械,做好出师的准备。”

    泽州刺史李罕之,这些年与邵贼纠缠不清,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,但真要深究的话,杀了他也不冤枉。

    李克用许他河阳帅位,这是以此为饵,激励他奋勇作战了。

    “给安金俊传令,即刻筹办粮草、器械,元宵节过后整顿大军,听候命令。”

    昭义五州,薛志勤在潞州,李罕之据泽州,安金全是邢洺磁都团练使,实际控制着昭义东三州。

    这三个州在河北平原上,较为富庶,鼎盛时有一百多万人,与河东差不多了。不过经过与孟方立的长期拉锯,人口锐减,百姓大量逃亡,一度只剩三十多万。安定下来后,逃亡的百姓陆陆续续回家,人口有所恢复,现在五六十万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邢洺磁,好些年没经历战火了,有所积蓄,而且离魏博很近,容易筹措粮草。

    “给石善友传令,修缮城池,囤积一年所需粮草、器械,不得浪战,以坚守为要。”

    大同军节度使石善友,实控云、蔚二州,外加朔州之宁武县——遮虏军、草城川一带,夏、晋双方都没有驻兵,是事实上的缓冲区。

    云州还有一些部落,主要是投靠过来的吐谷浑、回鹘、鞑靼。沙陀及昭武九姓目前主要在忻、代游牧了。

    蔚州也有一些部落,以回鹘、鞑靼、沙陀及一些杂胡部落为主。

    云州是一座雄城,李克用的命令下达后,石善友当会大力囤积物资,同时轮番征召部落丁壮,配合雁门关一带的部队,以守为主。

    “以康君立为代北防御使,统筹忻、代、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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