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邓随、山南东道、山南西道十七镇节度使上表,保举我为宣武军节度使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也不用藏着掖着了,没意思,这次就让衮衮诸公看看,提前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对汴梁势力真正决定性的胜利是许州大战,但攻下汴州城是标志性事件。

    人总是后知后觉的。许州歼灭十万朱梁主力,可能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,但汴州的易手已经足以让天下人侧目了。

    这可是关东第一大都会,政治意义比洛阳强多了。

    “还不如建国呢。”折宗本一拍大腿,道:“老夫年纪大了,若再拖延下去,怕是等不到那一天。”

    邵树德又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难道现在军政两界这么多人等着加官进爵?刚打下一个汴州,就这么等不及了?

    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对军队的控制力。郭威发动澶州兵变,来了一出黄袍加身,这事做得太不严肃了,也有点得国不正的感觉,万万不能学他。

    “时机未到。”邵树德摇了摇头,道:“攻下郓、兖、青三镇后,若不花个几年消化一番,我都觉得不成熟,再议吧。”

    眼下汴宋诸州还没收拾整顿呢,就别扯那些太远的。

    昨日张惠一番话,帮了自己大忙,但还不够,还需要时间整顿。

    朱全忠原本的四大幕僚,敬翔、李振跑了,韦肇出使魏博未归,估计也不会回来了。裴迪在城中被抓,在张惠的劝说下已经投降,后面他将帮忙制定一份计划,即如何慢慢更换梁地官员,恢复地方经济。

    不搞这些看似繁琐的事情,只有军事征服,那是不彻底的,是草台班子政权才会做的事。

    “可惜了。”折宗本遗憾地叹息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想在有生之年,看到女婿称帝,女儿当皇后,外孙当太子,如此方能安心闭眼。为此,他甚至愿意交出唐邓随三州,威胜军的兵权慢慢交给外孙也未尝不可。

    可惜了!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夏王府西阁祭酒李杭亲自抵达了曹州。

    他现在与朱珍关系混得非常好了,终日饮宴不说,昨晚赏完歌舞,还一同享乐。

    而既然是同道中人了,那么自然没什么不可说的。

    今日又是一场饮宴,喝至半酣之时,在座的武夫们纷纷丑态毕露,将舞姬掠入怀中,大逞手足之欲。

    当然,这都是寻常场面了,自古以来就不少见,众人早就熟视无睹。

    李杭怀中亦坐着一名舞姬,他先与美人调笑了两句,然后问道:“朱太尉可想好了?”

    “唉!”朱珍放下酒樽,挥手赶跑了身边的侍女,叹道:“夏王的兵锋可真是犀利。汴州好一座雄城,不过数日便破。梁王远遁滑州,更是打算退入魏博,河南的天,变啦!”

    其实,朱全忠已经开始渡河前往魏博了。

    他在滑州大肆征兵,将部队扩充到两万余人。结果白马之战,为天德军所败,若非王彦章、韩勍率骑兵冲阵,怕是要经历惨重失败。

    他对守住滑州不抱任何希望了。这两天开始在水师的帮助下渡河北上,进入魏博地界——听闻水师索要赏赐,现在也有些不稳了,朱全忠这把真是输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,何不亲赴汴州面见夏王?夏王仁德,定然不会为难太尉。”李杭笑道。

    朱珍迟疑了下,问道:“夏王会如何处置突将、衙内、捧日、捧圣四军?”

    他已经听闻了龙骧、广胜、神捷三军整编的事情,好像经历了一番巨大的变动,这让他心中满是犹疑。

    厅内正在玩弄妇人的武夫们听了,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。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,不得不听。

    “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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