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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若全忠亲征,或可想办法将其拦住。”赵光逢突然说道:“不令其跑回汴州,否则还有得纠缠。”

    “看朱全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。”邵树德的目光重新转向城外的战场,那边的厮杀即将开始。

    朱友裕亲自登上了寨墙,鼓舞士气。

    长直军新败,必须他这个主将身先士卒了,不然怕是顶不得多久。

    营外响起了有节奏的号子声,那是天雄军在泥泞的土地里推着云梯车。

    有心出营厮杀,捣毁夏人的填壕车、云梯车,但一则雨势太大,很难将其烧毁,二则军心士气低落,可能没几个人愿意出营。

    “还为朱全忠卖命作甚?何不降了?”

    “我天雄军中便有梁地士卒,如今都是同袍啦。”

    “再不出营,破寨之后,片甲不留!”

    营外响起了劝降声。呼喊的人嗓门奇大,顺风飘进了营内。

    朱友裕暗叹一声,今日必须得在寨墙上拼命了。若他避而不战,只驱使将士们厮杀的话,营垒多半无法长期坚守下去。

    “嘎啦嘎啦……”营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转轴声,朱友裕神情一凛,握紧了手里的宝剑。

    “杀!”寨墙上猛然暴发了激烈的交锋,顺着云梯往上爬的天雄军将士奋不顾身,直扑寨头。

    一个被捅下去后,第二个接着上,接着是第三个、第四个,攻势没有丝毫停顿。

    朱友裕带着亲兵,机械地挥舞着器械,占着居高临下的优势,拼死阻敌。

    他已经很累了,但强打起精神,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。剑砍卷刃了就换一把刀,刀也用废了之后就换成了斧子。

    这一打就打到了天色将暗。天雄军终于打不动了,如潮水般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朱友裕几乎浑身脱力,被亲兵搀扶了下去,艰难地坐在胡床上。

    身上有一些细微的伤口,奋力厮杀时不觉得,如今却是阵阵钻心的疼痛。

    他知道,必须静卧养伤了,但如今没这个条件。他必须站在墙头,不能露出丝毫软弱,不然这营垒也就守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将士们感佩他亲自断后,救了许多人的命。但这种感激之情不是无限的,它会消耗。拖的时间越长,战斗越激烈,它消耗得就越快。

    “贼人又上来啦。”西面寨墙上响起了惊呼。

    “随我杀敌!”朱友裕勉力起身,接过一把新剑,大踏步上了墙头,丝毫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。

    尚存几分血性的军士见状,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攻来的是天德军及部分河南府乡勇。他们扛着简易木梯,从西侧寨墙攻了上来。

    血腥的搏杀几乎在瞬间展开。

    天德军纵然战斗力不如天雄军,但他们是生力军,攻击的势头依然不容小觑。双方的尸体如雨点般洒落,不一会儿就填满了营寨外的壕沟。

    杀至半夜,天雄军又从南侧发起了进攻。守军尽量利用墙头人数和居高临下的优势,拼尽全力抵挡。

    朱友裕就像个救火队员,一会在这边,一会在那边。不知不觉间,身上又增添了数道伤口,体力也消耗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寅时,夏军终于退去。

    朱友裕直接摔倒在了墙头,军士们大哗。

    亲兵将他搀扶了下来。

    朱友裕无力地靠坐在胡床上。伤口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,怎么都止不住。

    站在周围的长直军将士默默看着,尽皆感伤不已。

    “何必如此丧气?”朱友裕突然笑了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有些嘶哑,有些微弱,但依然清晰地传递到了每个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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