辅兵抽空帮民夫铡碎草料。

    “参见大王。”符彦超快步上前,行礼道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空来这些虚礼?”邵树德推了他一把,道:“速去督促军士照料马匹。若照顾不好马儿,如何长途行军?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符彦超立刻转身,忙活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天宝令?”邵树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,问道。

    “回禀大王,下僚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就对了。”邵树德眼一瞪,道:“提前交给你的事办了么?”

    “办了。”天宝令这次不说废话了,直接回道:“已筹得马匹千三百七十余匹。”

    “折嗣裕给我过来!”邵树德喊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。”折嗣裕一溜小跑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天宝令默默看着。

    杀伐果断,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蕃人鲜血,在河西、青唐一带凶名赫赫的折屠夫,在夏王面前温顺得跟个小猫一样。

    “将那些跑脱力的马换了。”邵树德吩咐道。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折嗣裕身上像装了弹簧一样,立刻大步飞起,四处传令。

    今日行军,有的马是空跑,有的载着人,有的载着甲具、器械,有的驮着干酪、粗饼、豆子,不一而足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,不可能每匹马花费的体力都是一样的,即便中途调整,尽可能均匀分摊压力,还是会有区别。再者,马也和人一样,有高有矮,有强壮有瘦弱,有的天生体力好,有的就不行。

    天宝县筹得一千三四百匹“生力军”,正好替换一部分跑脱力需要休整好几天的马儿,这是出发前就定下的计划。

    酉时初刻,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,战兵们吃喝完毕,立刻回到各自的营区,钻进帐篷休息。辅兵们还要继续忙活,洗刷马匹、喂养食水,甚至修剪马蹄,重钉马掌,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当兵苦,当辅兵更苦。

    战兵歇息睡觉了,辅兵还有一堆事要忙。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,除了领到的军饷赏赐外,大概就是有朝一日能熬进战兵队伍了。

    邵树德跑了一天,身体也有些疲累,不过还撑得住。四十岁的人,常年习武、狩猎、打马球,开得硬弓,骑得烈马,标标准准的悍勇武人。

    精力旺盛,野心勃勃,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,才能得到武夫们的青睐,这是一个审美极度偏向勇武、阳刚的时代。

    美美地睡了一晚后,十二日一大早,众人吃完天宝县百姓连夜做好的热饭,稍事休整之后,再度上马。

    当天傍晚,全军抵达凉州理所姑臧县,铁林军护卫着王妃、王子及一众官员刚刚抵达这里两天。

    凉州各部、州、县、幕府各级准备充足,带来了四五万匹马,将那些体力有所衰减的马儿替换下来。一些急行军过程中受伤或倒毙的马也得到了补充,尽可能维持随征马群的状态。

    符彦超一路默默看来,心情十分激动。

    带着十万余匹马,两天行军三百八十里,岂非神速?走到哪里,哪里都提前准备好了草料、豆子、蒸饼、酱菜、肉脯、干酪,征发的民夫齐齐上阵,配合辅兵伺候马群。河陇地带,与马打过交道的百姓非常多,他们不像中原百姓那样害怕马,相反多多少少熟悉些马性,帮上了很大的忙。

    “真”草原大汗怕是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,只有那种兼具耕牧二重属性、财力雄厚、有严密的地方政权组织的势力才能从容做到这一切,甚至做得更好。

    王妃折芳霭亲自带人送来了酒食慰劳,众军士气大振。

    邵树德哈哈大笑,抱着“可敦”上马,快速兜了一圈,军士们欢呼的声音更加热烈。

    正远远走过来的河西节度使杜让能与幕僚们相顾失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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