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参照陕虢。

    “夏王倒是挺慷慨。”氏叔琮笑道:“可我听闻,陕州李璠已经去职。此人以父礼侍奉夏王,竟然也容不下。我若出镇徐州,便是侥幸当个几年节度使,一旦夏王腾出手来,怕是也落得和李璠一样的下场。”

    关西那些个藩镇,像邠宁、金商那些有名无实的节度使他就不提了,李璠、李孝昌、东方逵三人,作为邵树德的附庸,不能说不尽心竭力,但到了最后是什么下场?

    各镇选送精锐入夏军。

    衙军被派到蛮荒偏僻之地戍守,一有反弹,即行镇压。

    各镇武人被不断派到战场上消耗。邵树德对附庸藩镇的财货需索无度,让节度使们无钱维持原有的军队规模。

    如此消磨数年,最后一口吞下。

    邵树德的斑斑劣迹,天下军头都看在眼里。任你巧舌如簧,又有何用?

    “氏都头多虑了。夏王……”

    “罢了,不用说了。”氏叔琮抬手止住,道:“我放你回去。你就和契苾璋说,他释我军士,散播谣言,乱我军心,算他棋高一着。但飞胜、雄威、控鹤两万虎贲仍在,他若不服,便来与我一战。若不战,哪来的回哪去,咱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    严格来说,氏叔琮这话就已经很“不忠”了。朱全忠要求你增援颍州,结果老巢一出事,你就急着跑回去了。虽说有军士哗变的威胁,但确实没完成朱全忠交代的任务,这是怎么也没法洗的。

    所谓“井水不犯河水”,那不就是拥兵自重观望那一套么?谁还看不出来啊。

    氏叔琮在后世历史上被朱全忠找借口杀掉看来也是有原因的。弑君那脏活,为何不找别人来干?偏偏就蒋玄晖、朱友恭、氏叔琮三人。

    “来人,送使者出城。”氏叔琮大手一挥,道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襄城大营在二月二十八日收到了郓镇军乱的消息。李唐宾将几份重要的军报一起锁在木盒内,然后交给信使,送往邵树德处。

    国朝有制,紧急军情,一般由五百里加急信使传递。特别重要的军报,信使日行七百里。比这还重要的,大概就是杨贵妃吃的荔枝了,这是最高级别的“军情”,信使每日传递的距离甚至超过七百里,基本就是玩命了。

    从襄城传递到凉州,按照正常五百里加急的速度,也就五六天的时间即可送到。

    信使出驿站后,以最快速度,不惜马力冲往三十里外的另一个驿站。到地点后,换马、换人继续冲,一站站接力循环。

    驿站体系,对一个政权来说可谓至关重要。

    邵树德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三月初五,此时他刚刚翻越合黎山峡口,正与随军的各部蕃人打猎练兵。

    合黎山是霍去病击败匈奴的地方,如今又有一位汉家大将于此会猎,只不过大家都叫他可汗,也是滑稽。

    其实邵树德收到的消息不止一份。

    今天早上有柔州传来的军报,阴山鞑靼、黑车子室韦、西奚、回鹘、吐谷浑数万骑犯境,契苾部损失牛羊丁口数万,紧急求援。

    淮西节度使折嗣伦急报,杨行密以四万余精锐为中坚,大肆征发安、黄、蕲三州土团乡夫,集兵八万余人,围攻安州、平靖关、礼山关等地,彻夜不休。另遣徐温等将各领精兵数百至千余不等,循山中小道,不带辎重,轻兵疾进,大掠诸县,淮西震恐。

    当然最令他震怒的还是郓镇军乱。但这事又怪不了谁,或许只能怪朱瑄和朱全忠,若无他俩搞事,何至于此。

    “契苾部向我求援,可以理解。”邵树德将军报交给陈诚后,说道:“但折嗣伦这个求援信可不寻常啊。”

    毫无疑问,这是越级上报,甚至可能得到了折宗本的默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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