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少年懵懂无知,不知道无上可汗的威严,也很快被家人拉倒在地,以头抢地,不敢多话。

    “中原汉人,是我的子民,草原牧人,亦是我的子民。”邵树德挥舞着马鞭,大声道:“尔等之中,有贵种,有奴隶,有僧侣,有商徒,但在我这里,无分贵贱,有功者皆赏。”

    “一路行来,垣、王屋、河清诸县你们都看到过了。多少原本的奴隶因为立功而获得了土地?过上了有尊严的生活?”

    “家里的牛羊肥又壮,青稞粒堆满谷仓,酥茶喝到饱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,你们也有这个机会,功劳就在南方。”

    邵树德说一句,马上有人来回奔马,翻译成各种语言,传达下去。

    不出意外,引起了不小的骚动。一路上经过了许多州县,在行经垣、王屋、河清三县时,确实看到了极多定居耕牧的吐蕃人、羌人、回鹘人、嗢末人、党项人,他们虽然头戴汉人式样的璞头,但乡音是不会错的,而且很多女人还是辫发,带瑟瑟珠,这是吐蕃王朝在河陇地区统治遗留下来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疆雄曰赞,丈夫曰普,既为赞普之命,吾等自当从之。”

    “青天子乃弥药王转世,指引我等富贵,但有所命,无不从之。”

    “可汗兵威,何人能挡?我等带着战马和弓刀,为无上可汗斩下敌人的头颅,将敌方最美丽高贵的女子进献到金仙可敦城。”

    邵树德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。

    金仙观、可敦城?什么鬼?连蕃人都知道了?

    不过孝心可嘉,蕃人就是这么实在。草原征伐,击破敌方部落后,对方酋豪的妻妾女儿,是胜利者天经地义的女奴。唉,河陇老乡们太淳朴了,这个好,这个好啊!

    “出发吧,不要堕了我的声名!”无上可汗大手一挥,道。

    李唐宾一直默默看着。

    夏王的力量,并不仅仅止于那二十多万步骑的衙军。事实上,河陇、灵夏的诸多蕃部,也是他的力量来源之一。

    之前一直跟着他在各地跑来跑去的所谓侍卫亲军,不就是私人部曲么?

    部曲这个说法,真的很久没听到了,几乎让他想到了史书上记载的南北朝往事。

    私人部曲,不听皇帝的,只忠诚于门阀族长。便是有人想搞宫廷政变,怕是也有些难度。塞北私人部落的丁壮轮番宿卫,内部人士阴谋暗害的难度大大加深。

    各藩镇的兵变,很多时候其实只有一小部分人参与。大部分军士作壁上观,不加入任何一方,谁赢他们帮谁。很多大将节度使,往往就死于几十人、几百人规模的兵乱,如果这个时候有不同系统、不同来源的人牵制一下,阻遏一下,说不定就平息掉了。

    夏王是谨慎的,他给自己留了许多层保障。

    其实这样也好,我等武人只需建功立业就行了,而不用担心后方出什么变故。

    李唐宾想的是夏军内部的两套系统,邵树德则思考着该去草原上转一转了。

    离开关北好几年了,与草原的关系有些生疏,这样不行的!

    草原诸部,目前来说是起到正面作用的优质资产,但若不好生经营,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负面资产。

    正好趁着这次机会,到各地转一圈,巩固一下权威,免得出乱子。

    李唐宾当天晚上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走之前,邵树德私下里嘱咐他帮着看顾一下世子,并仔细考察世子的表现,暗中密报过来。

    李唐宾背脊生津,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啊!

    接下来几天,邵树德一直在孟、怀转悠,与宋乐一起巡视农田。

    “夏收得了三十七万斛粟麦,待到秋收,估计还有四十余万斛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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