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地而走,说不过去。”

    寇彦卿也沉默了。

    涉及到这方面,他也没把握。万一梁王震怒呢?即便他是梁王爱将,统率的亦是长直军嫡系,可吃得消雷霆之怒?

    “寇将军,我还是要回洛阳。”胡真说道:“若事有不谐,你大可率部退走,便说是我下的命令,无妨。”

    寇彦卿闻言有些触动,叹道:“罢了,便随胡帅走一遭吧。”

    胡真大喜,道:“放心,实在不行,还可走洛南三关。”

    洛阳盆地向南,还有三关,自西向东分别是伊阙、太谷、轘辕三关。

    其中,位于洛阳城南二十里的伊阙关最为重要。但就是这条最好走的路,也颇为“险仄”,目前有一千长直军守御。

    伊阙关很险,但过了此关后,却可进入地势平坦的伊水河谷地,土地肥沃,水草丰美,折向东南可直入汝州。

    太谷关在洛阳东南五十里的山谷中,当通谷谷道,“两岸陡绝,山径崎岖”,出谷道可至颍阳县。

    轘辕关在偃师东南五十五里,山路险隘回旋,凡十二曲,将去复还,故得名。出山可至登封县。

    太谷、轘辕二关,各有佑国军五百兵戍守。

    这三个关,其实守军都挺少,原因自然是处于腹地之内,有点人象征性守一下就好了,实在没必要靡费兵力。

    胡真、寇彦卿定下计议,当下也不着急,一直休息到第二天清晨,方才拔营启程。

    七千大军赶着大车小车,往十二三里外的洛阳而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已经是正月初七人日了,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。

    蔡松阳踩着满地的残肢断臂,走进了仓城。

    说是一千守军,其实只有八百,半是州县兵,半是土团乡夫。

    战至半夜,死伤近千,杀贼三百余。后来经降兵相劝,保证不杀之后,有土团乡夫缒城而出投降,但那些州兵抵抗到了天明,最后全军覆没。

    蔡松阳搞不清楚他们有什么好抵抗的,谁来给他们发赏?谁来表彰他们的功绩?

    或许此时天下多的就是这种死硬分子。

    “死不足惜!”他一声令下,最后投降的数十人全部枭首,血溅当场。

    盘算了下手头的兵力,还有降兵四百多、河阳土团乡夫两千二百人、天德军两千一百人。

    仓城内的粮食其实并不多,不过三四万斛罢了。也就够河洛的梁军月余消耗。

    洛阳城内应还有粮食,新安、莎栅等地多半也有存粮。如果还不够——这是肯定的——那么就只能在附近各县就地征粮了,这应该就是梁军在洛阳的后勤系统的大体组成。

    打了一夜的仗,军士们都非常疲累了。休息到午时,大伙吃了饭,风雪愈发大了,蔡松阳走出营垒,四处观察,却见整个大地一片白茫茫。

    “马嗣勋、段凝之辈,煞是可恶!”被冷风一吹,披着铁甲的蔡松阳只觉浑身寒意直涌,同时怒气也蹭蹭地往上直冒。

    首鼠两端之辈,待我进城之后要你们好看!

    两名信使一前一后从北方驰了过来。及近,下马,快步上前,将一份牒文交到蔡松阳手上,解释道:“符将军的命令。”

    蔡松阳拆开一看,冷笑一声,道:“符存审怪我呢。”

    信使低下了头,好像风雪太大了,什么也没看见,什么也没听见。

    “要留下朱友宁、寇彦卿,这个想法很好,但兵呢?”蔡松阳仍在发着牢骚:“你倒是赶紧打下河阳南城,南下增援啊!”

    符存审其实也是转达高仁厚的命令,即尽可能留下更多的梁人大军,不令其遁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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