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了点头,道:“氏叔琮乃庞师古爱将,还是有些本事的。”

    氏叔琮,朱全忠一度对他十分喜爱,亲切地称为“氏老”。

    他最出彩的战斗,应该是两次兵围太原。第一次遇上连日阴雨,军中疫病丛生,不得不退兵。第二次大破李嗣昭、周德威,俘斩万人,再度进围太原。

    李克用一度想放弃晋阳,北奔草原,结果被部下苦劝,这才没跑路。但被这么一搞,晋人也数年不敢南下,着实是被打怕了。

    如此显赫的战绩,偏偏又“养士爱民,甚有能政”,这威望不就起来了么?但在朱全忠手下,这就是取死之道。

    天祐元年(904),氏叔琮领受了脏活:弑君。朱全忠为塞天下人之口,将他与朱友恭同日赐死——朱友恭是全忠义子,数有战功,曾独自率兵南下,大败淮人,同样得全忠密令弑君,下场和氏叔琮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有意思的是,弑杀昭宗的还有一个文官蒋玄晖。但朱全忠只杀了两個战功显赫的大将,蒋玄晖却无事。氏叔琮、朱友恭到底因何而死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杀大将,可不仅仅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。被朱全忠搞死的朱珍、王重师、氏叔琮、朱友恭等功勋大将身边,往往有许多依附于他们的中下级军官,也就是军官团。这些人即便不死,也会遭到大清洗,靠边站。

    再加上大将一般喜欢将jing锐军士收作亲军,在战场上往往有一锤定音、扭转乾坤的效果,这些部队,也要清洗、拆散、重组。

    可以说,梁军的战斗力,就是这样让朱全忠生生折腾垮的。

    “按大帅所言,氏叔琮既为良将,又统大军,从东路压来。如果朱全忠再从汴宋遣大军南下,两路夹攻,我军处境堪忧啊。”陈诚的目光瞟到了地图上,申、光二州,处于淮水以南、大山以北,地势平坦,无险可守。

    难不成又得放弃,缩回到平靖关后头,依托桐柏山脉防守?

    “朱全忠这次是玩真的了。如今要想让他清醒下来,唯有在北方发力,突破胡真、朱珍两集团的防线,让他们没有山河之险,不得不退兵。”邵树德也看向了地图,道:“但这或许需要时间。”

    是啊,需要时间。陈诚皱眉苦思。

    虽说此番出兵已有战果,前后俘斩数千众,还掳掠了不少人口、粮草,更重要的是,打击了梁人的气势,动摇了他们的信心,但总觉得还可以有更大的成果。

    邵树德看向正在操练的军士,道:“传令威胜军折宗本,将其帐下两千骑兵调来。”

    陈诚心中一凛,谏道:“大帅不可!”

    邵树德瞟了他一眼,道: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知道!”陈诚苦劝道:“请大帅收回成命。”

    “劝阻无效。”邵树德拿出腰间的弓梢,试了试,笑道:“今无人可用,无兵可用,如之奈何?”

    郑勇在一旁面红耳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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