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树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因为他也在等。

    没人指望一战消灭汴军主力,现在的战略就是慢慢给汴军放血,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,最终令其崩溃。

    汴军如今多个方向受敌,他们或许非常渴望决战,一战定胜负,以摆脱这种四处分兵,被人牵制的挫败感。

    但在战略层面占优的夏军很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,他们更希望发挥自己的优势,稳稳地拿下敌人。

    “大帅,杜洪既已来投?何不令其也出兵?”

    “淮将瞿章据黄州,近在咫尺,不宜抽调杜洪的兵力,况且其人新附,便要其出兵,颇为不妥,再等等吧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大军出动所需粮草,仔细筹备好,不得短缺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赵匡凝嘴里有些发苦。不让他发兵打杜洪,本以为可以省下些钱粮了,没想到还是得花出去,而且还是帮别人打仗,与襄阳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赵匡凝返回襄阳后,邵树德继续住在汉阴驿,处理公务,接见各路官员。

    “我写的字怎么样?”邵树德将表章上的墨迹吹干,看向坐在他身侧的陈氏,问道。

    “有些火候了。”陈氏善于书画,她的评价还是很精准的。

    邵树德看着她娴静、淡然的俏脸,越看越喜爱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,没什么特别的嗜好,或者说**。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,似乎没什么可以扰乱她的内心一样。

    但这样也很容易勾起邵树德内心的破坏欲,想看看美人到底有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——事实证明是有的。

    邵树德将陈氏搂入怀中,坐在他腿上。

    美人刚刚梳洗过,鬓发、眉眼上的痕迹已经清理干净,抱在怀中,凹凸有致的躯体让人觉得分外舒适。

    “见到你父亲了?”邵树德抚摸着陈氏的脸蛋,问道。

    “见到了。”陈氏的脸上有了些光彩,眉宇间也多了愉悦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唉!想见到你笑一笑可不容易啊。”邵树德捏了捏陈氏光滑的脸,道:“陈氏在襄阳也是大族了,子弟、部曲众多,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?”

    “但凭大王赏赐。”陈氏轻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给了你父兄赏赐,可得向你讨赏。”

    陈氏嘴角微微翘起。

    邵树德凑到他耳边,低声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陈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如此羞辱圣人,这哪是为人臣子者该做的事?”

    “随口一说罢了,当不得真。”邵树德尴尬地笑了笑,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方才可不是在说笑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知道?”邵树德更尴尬了。

    陈氏脸一红,调整了一下姿势,邵树德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邵树德难得老脸一红,道:“不说这个了。鄂岳诸镇,豪强并起,占据州县。岳州邓进思、蕲州冯敬章、黄州吴讨等等,自封刺史,割据一方。若我克复申光蔡,你襄阳陈氏亦可得一刺史,带着部曲子弟搬过去,如何?”

    陈氏轻叹了口气,道:“若按妾的本意来说,不可。但看我父兄那热切的样子,怕是早有此心。”

    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的差异了。

    陈氏是个外表从容、安静,但内心细腻、敏感的女人,她早就发现自己的旧身份经常让夏王呼吸粗重,今后怕是少不了宠爱。既如此,父兄大可不必如此热切,冒险做什么事情,安享富贵即可。

    但她也知道,在男人看来,主动去搏富贵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,收益可能更大。他们是不可能坐等天上掉下来的好处的,尤其是陈氏这种在地方上有巨大影响力的家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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