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庞师古所部便有六万八千余众,再加上河阳张慎思的三万兵马,以及临时征发的土团乡夫,这便是十几万人了。邵树德兵力,应该也就四五万人,他的后勤支撑不起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,击退其还是很容易的。

    但击退容易,想要歼灭就难了。

    从蓼坞往西,没有太好的渡口。邵贼若退回王屋山,届时就轮到汴军转运粮草困难了,很难派遣大军追杀过去。

    而北线轵关陉一带,齐子岭已被夏贼控制,强攻也很麻烦。

    夏贼对河阳的威胁,竟是要长期存在了。

    码头响起了一连串的钟声。

    一批漕船装运完毕粮草、器械,依次启程出发。而在它们外围,水师战舰也已经严阵以待,打算护送它们前往河阳三城。

    承担“探候”职能的水师游艇已经回报,蓼坞为夏贼攻占,出兵河阳的第一站,还是只能安排在河阳(孟州)。

    当然若能再等两三个月,沁水、清水水量丰沛起来,船只可直抵怀州河内县城外,运兵、运粮会更加方便,只可惜他们等不了了。

    兵力集结,只能在孟州完成。

    不知道邵树德有没有意识到这次东平郡王是下了决心,要给他来一次狠的了。最好没有,庞师古十分期待看到邵贼惊慌、惊愕的表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顺五年三月二十七日,杨亮所部又一次东出,在野外与汴军骑兵交上了手。

    搜寻汴军骑兵主力厮杀,是邵树德亲自下达的命令。

    朔方军的优势便是骑兵,马匹多、组建成本低、速度快,只要通过消耗战将汴军骑兵耗完,那么未来就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。

    无论是迟滞敌军速度、反冲杀断后掩护主力,还是杀敌袭扰,都能给汴军造成极大的困扰,一点点积攒优势。

    张慎思一开始没意识到这个问题,不过在又损失了数百骑之后,他有点受不了这个血腥的消耗战了,直接将骑兵撤了回来,掩护他带着主力北上怀州。

    而这样一来,野外便成了夏军骑卒的乐园。若不是难以寻觅补给,活动距离和时间双双受限的话,他们甚至敢冲过黄河,袭扰敌军腹地州县。

    三月二十九日,汴军捉生、亲骑两支骑兵部队抵达河阳。

    第二日,飞龙军左厢一部通过浮桥抵达河阳北城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河清县,也已经到了最后时刻。

    连续多日的围攻,前后死伤了五千余人,汴军守城器具消耗殆尽,城墙也残破不堪。

    蕃人已经不堪驱使,无力再战,此时换的是武威军步卒精锐。

    邵树德策马骑行在战场上。

    城外到处是燃烧为灰烬的攻城器械。夫子们麻木地搬运着尸体,这些日子他们干了太多此类事情。

    伤兵营地内满是哀嚎。

    粮草都转运困难,其他物资更是少之又少了。蕃人伤兵退下来,除简单的清理、包扎之外,伤药甚少,只能靠自己硬扛了,可想而知死亡率有多高。

    临时赶过来面见邵树德的崔素跟在身后,脸上表情沉凝无比。

    亲眼目睹了蓼坞、河清的连番厮杀,他终于明白中原征战的残酷之处。

    对手战技娴熟、精于杀人只是一方面,最坑的是战斗意志较为顽强,往往死硬到底,与草原上完全是两回事。

    战争烈度也高出很多。

    想想以前朔方一镇不过灵、盐二州,万余兵马,却能威压附近的党项、吐蕃部落,几千步军能大败数千骑兵,这西北的池塘还真是小。

    按照灵武郡王的说法,那就是菜鸡互啄。

    “李唐宾在攻硖石堡,河西蕃部要轮番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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