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都忘记怎么打仗。”

    邵树德所指的上阵打仗,当然是指一直没断过的王屋山战事了。

    天柱、天雄、义从、顺义四军回灵夏,河源、积石开赴兴凤梁, 这会在前线作战的,只有归德、保义、赤水、武兴、固镇五军三万七千步骑。

    明年兵就多了。邵树德现在就像蚂蚁搬家,一点点往河中倒腾东西,龙池宫本来是在荒郊野外,但现在都出现一座小镇了:驿站出现了,交给了一位铁林军伤退下来的老卒经营;各色商铺出现了,什么商品都有得卖;大量宅邸兴建了起来,这是日渐庞大的官僚机构成员的住宅,诸如此类。

    以龙池宫为核心的城市,就这么凭空出现了。

    不过大伙好像也没打算建多好的宅子,有的官员甚至都没把妻儿接来,只在本地找了个小妾,重新过起了日子。大伙似乎都明白,未来可能还要搬家,没必要做久居的打算。

    “武威军,上一次正儿八经打仗,应该还是在河陇了。”卢怀忠也赞同邵树德的说法,道:“齐子岭那边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死伤枕籍,惨不忍睹。”邵树德叹了口气,道:“什么方法都试过了。小股人马翻身越岭,但路太难走了,有些地方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被击退。诈败引诱汴军出关追击,成功过一次,消灭千余汴军,但没能破关。诱降,效果有限,离间,也没啥大用。新来的河陇蕃人壮丁攻了一个月,死伤五千多,甚至有部分人哗变,被镇压了。王瑶所部死伤三千余人,直接退下来休整,昨日又开始猛攻,一天就伤亡千余。朔方衙军死伤得少一些,但天雄、赤水、以及撤走之前的义从军,前后也死伤了四千余人。齐子岭,可真是血肉磨盘。”

    卢怀忠听了也有些失色。

    有些地形,比如箕关、轵关、硖石关、函谷关,如果不能出其不意,只能老老实实硬打的话,那伤亡确实很大,甚至可能攻不下来。

    那些地方,有没有城墙其实都不重要,搭个寨子就行,完全就是靠地形在防守。

    攻这些关隘,其实需要一点运气。守军疏忽大意、战意不坚、补给不继甚至天气因素,都可能给你带来好运。但有好运,也有坏运,比如邓禹攻箕关,十天就攻下了,但攻安邑县城时,理论上比箕关好打多了,但几个月都攻不下来。

    黄巢攻潼关,其实就一天时间,但攻陈州,三百天都打不下来。

    秦宗言攻江陵,前后打了一年,城内被打得就剩几十户百姓,但最终还是没能拿下。

    关城,比这些州县城特殊,因为它的防守不纯靠城墙之类,更多是地形,理论上比州县城更难打。

    “不过齐子岭差不多也到极限了。”邵树德又讲起了好的一面:“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,关城内发了疫病,被疾病搞死的人,可能比我们杀的还多。”

    卢怀忠咧了咧嘴,无声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我义兄李克用,已经遣使快马回信。他同意借道,同时令李罕之、安金俊二人‘见机行事’,这其实已经很够意思了。潞州薛志勤、晋阳康君立按兵不动,很显然不打算插手南边的种种纠葛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与朱全忠的战争,只能靠我们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大帅还没忘了当初起兵的原因吧?”听了半晌,卢怀忠突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,武威军将士搬来晋绛之事,我来办。哪个兔崽子敢废话,我直接废了他。”卢怀忠道:“朱全忠、李克用,咱们一一扫平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,邵树德被侍女喊醒。

    封绚枕在他怀里,睡得香甜。不远处特别打制的小床上,躺着他们的女儿,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可爱婴儿。

    起身穿戴好戎服后,邵树德坐回床边,与封绚说了会话。随后便大踏步离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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