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已注意到房间内进了人,连忙坐直了身子,定睛一看,却是上次来过一次的年轻将领,应该叫邵树德,如今便是这宅子的主人了。

    “将军这便忍不住了么?”妇人端坐在那里,落落大方,但明亮动人的双眼中却充满了讥讽。

    邵树德闻言一窘。他已经注意到,房间内还有一绿衣女孩,见他进来时便如受惊的小鹿般躲到了屏风后面。

    “夫人误会了。”邵树德有些词穷,说完这句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老脸也有些涨红,半晌后才说道:“本将是来问问,夫人房中用度是否有些短缺。还有——还有,晋阳局势有些不稳,若夫人愿意的话,本将可以派人护送你们母女出去暂避一下。”

    赵氏有些意外。其实刚才她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,换了寻常武夫,此刻怕是早已扑将过来,一逞快意了。但这个军将,被她言语讥刺后,竟然像心中秘密被戳破般手足无措。这让她有些想笑,但一想到此人是杀他夫君,又害得她们母女从高高在上的金屋娇娘沦落为低贱奴婢的罪魁祸首,她又笑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罢了罢了,时局紧张,本将晚上还要——呃,还要练兵,且先去也。”说罢,又看了眼仍然气质娴静地坐在那里的赵氏,邵树德直接出了门。

    亲将徐浩莫名其妙地看着进去又出来的主公,邵树德瞪他一眼,迈开大步走了。这会被屋外的冷风一吹,他倒有些回过神来了。麻痹,那女人明明是自己的奴婢啊,可以随意处置,打死都没人管的罪将家眷,怎么就稀里糊涂撤了呢?

    邵树德感觉有点丢脸,大概是赵氏身上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他败退了。草,下次再来,老子有东瀛一百零八式,定让你哭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