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类遍身绫罗的人。还有胆大的在指指点点,显然是认识他的,不知道说了什么,一群人轰然大笑。

    是了,权力更迭,与他们这些底层武夫何干?相反,说不定还是好事。

    大乱之时,冲进这些往日的高官显贵宅中,抢掠财物,肆意凌辱女人,不知道多爽快。

    新帅上位之后,不还得用他们?不还得好好哄着?

    说不得,府库之中的钱帛,就都得散出来发给武夫。

    一些人的职位,也可以升一升。

    当然这只限于王瑶。

    邵树德有自己的部队,肯定用不着他们,那日子可就惨了。说不得,还是要和夏贼死战!

    王殷出了城之后,直接策马南奔,往风陵渡、永乐县的方向而去,竟是连家人也不顾了。

    大丈夫何患无妻!日后有了功名富贵,什么样的女人不可得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王殷离去后不到半日,由千户赫连隽统率的两千步骑便进抵河东城下。

    他们是从东面虞乡县的方向过来的,充作大军先锋,后面还有青唐都五千人、镇国军三千余人。

    河中军遣五千步骑出城列阵,赫连隽与其交战,不胜,退后十余里下寨,河中军也不追击,只一门心思守城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北线,邵树德已亲领大军进抵宝鼎县。

    县令征发壮丁健妇上城戍守,欲死战。王瑶遣人喊话,最终开门请降。

    天使裴枢也已经动身,一路追赶,欲与邵树德、王瑶汇合。

    王瑶把留在北岸的一万土团乡夫也调了过来,全军两万余众,自告奋勇前去攻河东县,邵树德不许,令他随大军一起行动。

    五月二十二日,邵树德率大军抵达河东县外,扎营屯驻。

    此时收到消息,被隔断在外的汾水关镇军降了河东,康君立统大军猛攻霍邑。

    “晚了!”邵树德笑了笑,将一摞信件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河中军校封藏之,偷偷遣人出城送信,言军心浮动,皆欲换个节度使邀赏。

    河中幕府营田判官封充遣人相告,王珂大赏三军,同时恐吓军士,言灵武郡王欲尽杀河中衙兵,军士们将信将疑,士气有所恢复。

    王珂亲将之一、南来吴裴出身的裴凌将长子送到邵树德军中,直言王氏对他有恩,不欲加害王珂。

    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人,基本都出身封氏、裴氏,或者与他们关系密切。

    不过看起来,给邵树德送信的人还是少数,往王瑶营地跑的人那可是大把大把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可笑。

    河东县好歹是有名的大城、坚城,城内本有万余衙军、数千州兵,王珂带着三千余骑跑了回去,这几日大概又跑回去三五千,接近两万五千步骑的守军,按理来说应该守得铁桶一般,但现在什么样?

    邵树德站在刚搭建完毕的高台上,只看到内外人员进进出出。厚实的城墙,几乎成了公干往来的驿道,吊篮放下来提上去,一刻不得歇。甚至还有人等不及,直接用绳子攀援而下,奔至王瑶大军的营寨。

    人心丧乱,竟至于此!

    “大帅!”高仁厚匆匆赶了过来,直接在望楼下行礼。

    这老头!邵树德笑了笑。正常不应该上来行礼么?

    “我腿脚不好,你上来说话。”邵树德喊道。

    高仁厚嘿嘿一笑,蹬蹬跑上了望楼,行礼道:“参见大帅。”

    “老是听你和李唐宾叫苦,说兵不够,这次便给你们补兵。”

    高仁厚大喜道:“得了兵,末将便去垣县,将张慎思的狗头取来献给大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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