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“见过草原上狼捕猎的方式么?”

    “见过。”

    “正面死死盯着,侧面袭扰,背后迂回。”邵树德看着远处的中条山,悠悠说道:“古来名将,为父最喜本朝太宗,打仗干净,军纪颇佳,不戕害百姓,有王师风范,还有诸般正奇变化。吾儿要记住了,用兵一定要懂正奇,但却不可拘泥,正可以是奇,奇也可以变成正。为父用兵多年,正奇之道,变化存乎一心,尔等还要多学、多看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奇兵在中条山。

    天雄军副使牛礼已经住进了山中,他们是从商南道悄然返回的。

    房州平定之后,定远军使王遇率部北返商州,商南道这条偏僻小路的防务正式移交给了他们。

    天雄军的北上是低调的,而且打着正常换防的旗号。

    他们抵达陕州后,立刻从长达七十六丈的太阳浮桥渡河,抵达了平陆县。

    此县隶陕州,原名河北,天宝元年更名为平陆。

    在平陆县领取粮草、物资之后,天雄军继续北上,沿着沙涧河谷东北行,走了四十多里,到一处名为軨(líng)桥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里有一段上坡路,古时叫颠軨坂,当沙涧水,东西绝涧幽空,地壑深深,中间筑以成道,走十余里至虞城。

    虞城在虞塬上,虞仲所封,是为北虞,历史上晋国曾借道于此,讨伐虢国。

    虞城在大道以东,本是一座军堡,去年下半年开始就被改为仓城,此时成了天雄军五千军士的驻地。

    出虞城向北,开始下坡。山道穿越整整七重山,总长二十余里,非常险峻。

    这段总长不到四十里的险峻山路,合称“虞坂颠軨道”,是中条山诸通道之一,南北重要交通线。

    下坂之后,道分两途。

    西北行三十余里至安邑县,东北行四十余里至夏县。这两个县,都是陕州属县,在中条山以北。

    感谢朝廷,陕州八县,有五县在黄河以北,其中安邑、夏两县更是在中条山以北。当初划分各州属县时,朝廷官员们一定心机满满,故意如此操作。

    不然的话,让河中府与陕州以黄河为界,那也太好守了,有大河、中条山两条屏障,不是给你割据的机会么?

    “王瑶不为人子,我若生了这种孩儿,早扔茅厕里溺死了。”作为随时可能爆发的河中战役的重要参与者,牛礼是少数知道内情的大将。

    他已经在虞城待了十几天,几乎快被寒冷的山风吹傻了,因此一肚子老气。但又不能对别人说,此时房内无人,低声骂两句解解气。

    “契苾璋的人怎么还不到?六千步骑,好大一股力量呢。这帮蕃人,懒懒散散,当不得大用。”牛礼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,目前在地图上不断逡巡。

    从陕州向北,还有一条捷径。

    陕州渡河之后,东北行是虞坂颠軨道,往西北行过白径岭、中条山,可至河中府解县。

    这条路距离短,但不在陕州地域范围内,而且非常艰险。

    白径岭,“山岭参天,左右壁立,间不容轨,谓之石门,路出其中”,故这条路叫石门道。

    石门道一出山,就是盐池,河中府最大的财源,可想而知这里是重兵布防的。

    而且这条山路无法过马车,缺陷太大了。这年月,即便是纯骑兵部队,也一定带着大量马车,装载粮草、箭矢、药材及各类坛坛罐罐。

    光靠驮马的话,持续作战能力有限——也不知道历史上蒙古人深入敌后怎么活的,听闻经常抢不到粮食,于是吃人、吃草、生吃马肝,小口吮吸马血还不能让马死,甚至牲畜粪便都吃过,吃光了肉的骨头都不舍得丢,他们的成功,确实是别人难以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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