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了亲兵,随州刺史赵匡璘已经被松绑,沉默地坐在胡床上。

    “赵使君。”折宗本笑眯眯地坐在他面前,道:“多余的话也不说了。听闻令郎素以孝闻名,不如书信一封,送往随县,说其来降。灵武郡王宽厚仁德,听闻之后,定然大喜,父子二人有功无罪,岂不美哉?”

    其实,折宗本也不知道赵匡璘这一家是不是真的父慈子孝,反正试试呗。随州的位置还是比较重要的,北上渡过淮水即可进入蔡州,某种程度上而言比襄阳更能对朱全忠造成压力。

    “我只想问一句。”被俘后一直沉默至今的赵匡璘突然开口说话了,只听他道:“灵武郡王欲如何安排赵氏?”

    “赵使君不妨想一想,灵武郡王至今可曾擅杀过谁?赵氏一族,只要降顺,人皆免罪,田产家财秋毫无犯。赵使君勿疑。”

    赵匡璘仔细想了想,确实没听到过此类消息。相反朱全忠已经杀了滑州安师儒、蔡州郭璠,虽然对外都说是“病逝”,但大伙都不傻,都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安师儒是因为他在滑州旧军中还有影响力,不得不“病死”。

    郭璠是因为全忠想全面控制蔡州,“暴病而亡”。

    朱全忠太贪、太急,什么权力都要抓在手中,郭璠堂堂奉国军节度使(蔡州),想当附庸都不可得,最终被削藩,下场惨烈。

    鬼才给这种人效力!

    当然邵树德也不是什么好鸟,与朱全忠是一丘之貉,都是权力欲十足之辈。

    “我已是阶下之囚,夫复何言?”赵匡璘苦笑了下,道:“也罢。这天下纷乱,你方唱罢我登场,到头来也不知几人能得善终。不如将家就鱼麦,归老江湖边。”

    “赵使君正值壮年,就有归隐之心,实在可惜。”

    “没甚可惜的。”赵匡璘目光看向窗外,那里是苍翠的青山和清澈的溪流,对刚刚经历了惨败,心情低落到谷底的他而言,是那么地有吸引力。

    “唐、邓二州,不知赵使君可否帮忙居中牵线,接洽一二?”折宗本又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两州,可不容易。”赵匡璘回过神来,道:“折帅可知待价而沽?”

    待价而沽,这可真是极为精准的评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