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硖石已有山民东行,过几日,会有数千人至此处,帮着修缮堡寨,兼且戍守。缴获的汴军器械,老夫便留于此处了,或可武装那些党项山民。此地山势连绵,当可派上大用场。”

    说河南是平原,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误会。

    事实上,根据后世的统计数据,河南的山地丘陵面积超过了44%,主要集中在西部,平原中的一部分还是盆地,被山包围着。

    这样的地形,说是平原真的过分了。山民,还是很能适应这种环境的。

    “多谢高将军。”符存审郑重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高仁厚满意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老人家了,就喜欢知礼的后生。符存审性格谨慎、笃厚,以后可多来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崤寨以西数十里的乾壕寨外,劝降也进入到了最后关头。

    在得知崤寨已失,与东边的联系(崤道)随时可能会被切断的情况下,乾壕镇军陷入到了两难之中。

    粮食还够吃,箭矢也足够,但真的有必要守下去吗?

    崤道艰险,崤寨在夏军手里,随时可以下山切断道路,将乾壕寨与东面的土壕寨、渑池县、双桥寨等隔绝开来。

    可以说,他们守在这里的胜机很小了,除非汴州方面举大兵而来,与南边的汝州方向一齐发力,猛攻或备御崤寨,打通这条道路,但可能吗?

    胡真有那么多兵?东平郡王的主力大军可不在洛阳。

    李唐宾耐心地在营内等候着,俘虏、旌旗已经展示给寨内守军看过了,自告奋勇的使者也已经入寨劝降,如今可静待结果。

    李唐宾还是希望守军尽快投降的,因为他想在此筑城。

    不是乾壕寨这边土木寨堡,而是正儿八经的版筑城池,不用像怀远新城一样包砖,但也不能过于简陋,一定得是座能屯驻大军、能储备大量物资、能作为军事屏障的城市。

    这座城池将设在驿道旁边,与崤寨一起,作为威胁敌军西进的坚固依托。

    当年后周(北周)与北齐交锋,这片山区就是反复争夺的地方。

    新安县,就是北周受阻于外围堡垒,攻不进洛阳的产物——既然我打不进去,那我就筑一座城,作为前进基地,同时也能屏护后方。

    这事他与大帅提起过,大帅的意见是“见机行事”。

    仗打到如今这个地步,机会确实看到了,筑城也可以正式开始了。

    当然,如果乾壕镇军愿降,与新筑城池护卫犄角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
    “还没消息吗?”沉默许久的李唐宾突然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。”幕僚摇了摇头,道。

    “吃饭!”李唐宾起身,走向了桌案。

    幕僚一时没反应过来,有些傻愣,亲兵却很快端上来了几碟小菜、果子,随后又去煮汤饼了。

    汤饼自然煮够了分量,帐内各文职僚佐、亲将虞候之类的皆有。

    李唐宾吃饭的动作很快。小菜、肉脯、果子下肚后,汤饼也吃了个精光,随后一推碗筷,闭目靠在胡床上,似是在思索着什么。

    看样子很气定神闲啊,不愧是大帅亲自挑选的方面主将。

    “报经略使,乾壕寨上有人头被扔下。”突然有人在帐外高声禀报。

    “进来!”李唐宾起身绕过桌案,看着帐门口。

    天柱军游奕使杨璨陪着一名斥候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报经略使,方才乾壕寨内突然大声喧哗,继尔有人头被从寨墙上扔下。我等冒死遣人拾回,却非使者之首级。据汴军俘虏所言,此乃宋州团练副使李干秋之首级。”斥候详细禀报道,不过他话还没说话,便被李唐宾踹了一个趔趄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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