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正面敌之。坚壁挫锐,等待时机,方为正道。”

    朱瑄的脸色仍然不是很好,酒杯端起又放下。

    他有自己的难处。当初上位,靠的就是威望、勇武,这几年不断提拔心腹,在镇内的地位稳固了许多,但若无限制挥霍这种信任、威望,损伤军士利益,到最后将士们也是会哗变换帅的。

    不过封渭说的有一点没错。

    朝廷给他晋爵,这对安定人心有一定作用。朝廷大义,并没有衰微到被人无视的地步。

    实在山穷水尽之时,将士们不耐,也可请辞走人。心腹幕僚、部将,也可带在身边,借道他镇,入朝为官。

    藩帅入朝,本来就是国朝惯例,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。

    “朱帅,徐州时司空遣子带三千人入朝,此时多半已至关中,家族血脉得保,亦有官可做,生计不至于困顿……”封渭在一旁循循善诱。

    这话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朱瑄的脸色终于缓开了。

    “我有一些跟随多年的老兄弟,都有家小。还有许多兄弟,为我拼杀数年,战死疆场,他们的家小……”说到这里,朱瑄的声音低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诸僚佐、军将闻言,也纷纷叹息,有人眼圈都红了。这五年来,死的人太多了!

    “朱帅。朝廷重建神策军,赏赐丰厚,既是天平军将校子弟,或可入军中谋职。此事可秘而不发,只有在座诸人知晓,实在不行的时候,朝廷自有旨意下达,朱帅或可得太子太师之职,尊荣体面,俸禄优厚,京中亦有宅邸赐下。诸将、诸僚佐,亦有官职分差,岂不比现时便浪战,葬送了基业和性命强?”封渭道:“朱帅,朝廷是看重诸位的,后路无忧,何急耶?”

    朱瑄将目光投向韩全诲。

    韩全诲在旁边听了半天,此时慨然道:“朱帅当可放心。某离京前,圣人便为神策军重建之事烦忧。若能得郓镇将校子弟,喜不自胜矣。”

    韩全诲是北司中官,禁军一直由北司控制着,他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。”朱瑄终于下定了决心,道:“当坚壁清野,择要地设栅立寨,挫敌锐气,杀伤汴军人员。另,给将士们传信,河东遣精骑一万助我,朔方亦发大兵十万出陕州,攻洛阳。我等只需坚壁挫锐,贼自退去,或可衔尾追杀,一扫胸中烦闷。”

    封渭心中喜甚。此番出来,终于立下一功了。

    天平军的底子保留得越多,对朱全忠的牵制作用就越大,能够坚持的时间就越长。

    而有了朱瑄做表率,说服朱瑾或许会更容易一些。

    至于时溥,其实价值不大了。在三镇之中,徐州损失最惨重,形势最危急,最没有能力牵制朱全忠。但怎么说呢,朱瑄、朱瑾都知道援救徐州,时溥此番也出兵援救郓州,该拉还是得拉一下的。

    这三个难兄难弟,如果采取正确的策略,还是可以振作一番的,至少可以抵抗更长时间。

    唯一需要考虑的,就是别被朱全忠围点打援了,这人还是有点狡猾的。兖、郓、徐三镇,这几年互相救援之时,就曾被汴军伏击过,损失惨重。

    听天由命了!

    乐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