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征召的州兵、县镇兵、土团兵,那也非常惊人了,没有点经济基础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河北真正败落,还得是北宋三易回河,彻底将这片富饶的土地折腾完了,而此时却是全国的精华。盖寓劝李克用攻河北,便出于这个目的——河东本来人口是不下于成德等镇的,但现在不行了,必须从外面找补。

    “君可知赫连铎的粮食哪来的?”李克用的神情有些不满意,问道。

    “自然来自西面。”盖寓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,道:“此事,大帅不妨当不知道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李克用不意谋主竟然这么说,有些怒气勃发,道:“邵贼如此欺我,便当什么事也没发生?”

    “大帅待如何?”盖寓问道。

    “秋收之后,粮草充足,某便提兵北上,攻朔州,非得出了这口气。”李克用一甩马鞭,直接走了,不想再听盖寓劝。

    道理他都懂,但心里不舒服,大不了与邵贼拼完了,一起死了算了。

    “大王何事如此盛怒?”王妃刘氏掀开马车车帘,笑语吟吟地问道。

    李克用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刘氏是河东大族,妇人也知书达理,兼且智计百出,李克用一向敬重,但这会心情不好,不想答话。

    “前些日子,弟妇书信而来,言鄯州麸金甚多,已遣巧儿打制金器,腊月前送一批过来,为大郎庆贺生辰。”刘氏招了招手,李克用叹一口气,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“弟妇为人,可比义弟强多了。”李克用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刘氏笑了笑,道:“妾原本也打算送一些金银器到灵州,可听闻有军士劫掠矿场,矿监不能制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帮杀才!”李克用骂了一声,道:“回去便整顿军纪。劫掠百姓、矿场者,皆斩!”

    “夫君小惩即可。军士们也是怨赏赐不足,心中不爽利罢了。而今府库不丰,若好好拾掇一下,鼓励生产,民勤于稼穑,府库丰殷,军士们自然就不劫掠了。”刘氏拉着李克用的手,笑道:“夫君乃顶天立地的英雄,这些小事,交给专人去做就是了。河东表里山河,向称沃壤,只要百姓安定,何愁不富?”

    “夫人所言甚是。”李克用也是知道好歹的人,但很多时候控制不住脾气。

    随着年事渐长,其实好多了,但盛怒之下依然会打骂军士,乃至杀人。

    至于听不进劝,那就更多了。河东将佐们都知道,大帅心情不好的时候,不要劝,否则下场多半不妙。

    “先回晋阳,不去朔州了。邵贼奸猾,又穷兵黩武,料想精穷精穷的,野无所掠,不如去打王镕小儿。”李克用吁了一口气,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