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,左支右绌,已是维持不下去了。”陈诚最后说道:“幸得将军看重,以后再没什么昭义军,吾等皆铁林都军士,唯将军之命是从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邵树德拍了下胡床扶手,道:“既入铁林都,本将别的不敢保证,一视同仁是可以做到的。相关财货、朝廷赏赐,本将个人分文不取,皆赏给诸将士。唯有一条,须得听命、用命。罢了,口说无用,陈随使,且随我去校场吧,军士们应该已经列好阵了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陈诚看了眼邵树德,也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做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今日天清气爽,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,教人分外舒服。

    铁林都一千二百军士,早已在军官的命令下,在校场上排成了一个大方阵。三刻钟之后,邵树德便带着陈诚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甫一入场,却见千余军士顶盔掼甲,长槊林立,杀气凛然。邵树德定定地看了很久,似是在陶醉一般。旁边的陈诚也有些心潮澎湃,自己读了小半辈子的书,屡试不中,无奈辗转各镇,当个低级的幕府僚佐,这一蹉跎就是十数年。夜深人静之时,也曾扪心自问,不如放弃吧,回乡算了。昔年离家之时,儿女还在牙牙学语,爱妻也风华正茂,着实亏欠他们良多,回去靠着几十亩薄田,渡此残生算了。只不过,心中一股不平之气,屡屡让他难下决断,而今遇到铁林都,或许是人生最后一次努力了。

    若不成,回乡也罢!

    “李延龄!”邵树德一声断喝,打散了陈诚的思绪。

    “职部在!”

    “拿斧来!”

    李延龄不解,不过很快依言拿了一把大斧过来。

    邵树德接过斧子,龙行虎步到仓门前,狠狠两下,将铜锁斩落。一脚踹开大门,露出了堆放在地面上的大堆铜钱,以及整齐码放在货架上的绢帛。此时阳光正好,照射在新铸的铜钱上,发出金灿灿的光芒,亮瞎了校场上一众军士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李节帅的赏赐,皆在此间了。”邵树德将大斧扔在地上,转身面对众军士,道:“本将分文不取,全数分给诸位。不相信的可以打听打听,本将在天德军时为人如何,在遮虏平时又是怎么做的。就连射杀叛军大将的赏赐,亦给军士们换酒肉了。李延龄,一会按册点名,诸军皆有,无分新人旧部。此门今后也不必锁了,本将与诸位同吃同住,何须花钱?”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诸位,邵副将如此仁义,遍数晋阳三城,还找得到么?”不用邵树德示意,陈诚恰到好处地上前说话:“昭义军的应该都认识我,我就直说了。邵副将待人以诚,给人如沐春风之感。又爱惜士卒,所得财货尽皆赏赐下去,诸位应当知足。前阵子我听闻府城牙将贺公雅,起居于豪宅高门,家中仆人逾百,美婢数十,一月中难得有两三日睡在营中。朝廷、节帅赏赐,亦不全数发下,比之邵副将如何?再闹,可就没良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邵副将身无分文,却是连喝顿花酒的钱都没了。他日若是娶亲,怕是连聘礼都拿不出来,老李愁也愁死了,这个家不好当啊。”被陈诚抢了个先,李延龄有些懊恼,于是连忙补救道:“副将说了,昭义军士卒欠晋阳商户的钱,日后他会找节帅讨赏还上,诸君勿忧也。但有一点,钱财之事,今后只有邵副将可出面讨要,诸军不可再闹。若这也做不到,那就是失了良心,猪狗不如了。现在大可离去,咱们奉送盘缠,大伙好聚好散。”

    话到这个份上,众军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在几个“积极分子”的带动下,顿时表起了忠心。尤其是那些来自昭义军的士卒,他们之前受尽冷眼,吃尽苦头,仿佛落水狗一般,现在遇到这么一位大方、真诚的主将,说感激涕零可能过了,但多多少少有些感动,对邵树德有了初步的认同感。

    当然也有人不满意想走的,不仅昭义军,之前收拢的岢岚军里也有,总共数十人的样子。邵树德并不食言,让李延龄一人给了点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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