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葬仪看样子采用的是国朝礼制。

    这就很好嘛!

    有的粟特人还用石棺,仪礼还是他们那一套,这就让人很膈应了。

    不过也不要紧,等再过二十年,便是粟特人之中,会他们那一套的人估计也会越来越少,其风俗悄无声息地变异、杂糅,最终变得和周围人无异。

    先改发饰,再改服饰,改名字,改耕牧,改生活习惯,改丧葬礼仪……

    生老病死,潜移默化,渐趋一样,本该如此。

    “死后能有棺椁,也不错了,这位老者还算体面。”金崇文叹了口气,离开了。

    关东战乱之地,可未必有这福气。他听东边过来的百姓谈起,死后能有个草席就不错了。很多人家,在家人下葬之后,甚至连草席都要收回。

    百姓,竟然穷到了这个地步!但武夫们还在日夜攻杀,这还是人么?

    带着同僚王五回到怀远新城后,金崇文又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气。

    大帅已经班师回来了,军士们分批给假。

    这几日,到处是急不可耐归家的大头兵。过阵子,裁缝们估计就又要有大进项了,小儿衣物、鞋帽估计得熬夜做。

    到幕府交完差事后,天已近黑,金崇文便下直回家了。

    既然在幕府谋生,自然也得跟着大帅一起走。大帅从夏州搬到了灵州,你能怎么办?

    家中几个儿子,读书都很一般,金崇文已经对他们丧失了信心。

    尤其是小儿子,认字还没自己快,唉!

    “夫君,今日米面又涨价了。”妻子周氏将饭菜端了上来,忧心忡忡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有盐州粮过来了么?成刺史在盐州干得不错,居然往灵州输粮,大帅总理戎机之暇,都亲口表彰,怎还涨价?”金崇文奇道:“待我明日去找人问问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在幕府做事哩,消息都没商徒灵通。”周氏气道:“粮行有人说,幕府在囤积米面,打算用船发往胜州,再转运至云朔之地。”

    “去岁已经给了赫连铎二十万斛米面,今岁还要给?”金崇文心里一动,感觉活又要多起来了。

    大同军屡遭河东侵攻,农事荒废,粮食多有不足。

    去岁用牛羊马匹换粮谷,得了二十万斛,屯于云州。秋冬之季,大同、幽州联军三万又败于河东军,多半无暇为牲畜准备过冬草料。今年开春,正是困难的时候,他还能拿什么出来换粮食?

    兵家之事,很多时候打的其实是钱粮啊。

    金崇文并非没有见识,事实上大伙闲下来的时候,也会聊天下局势。

    国朝风气如此。

    虽然总有人讥讽他们拿着小使的月俸,却操着节度使的心,但喜谈兵事、战局的大有人在,尤其是喝了二两小酒之后。

    朱全忠攻时溥,打到现在也几年了,徐州百姓没法耕种,又年年发大水,死者十之六七。在这个时候,即便徐州兵再凶,也是必败无疑了。

    粮用不足、兵甲不全,士气低落,内部生变,这是可以顺着脉络推演下去的。

    徐州兵也是人,看到镇内这个情况,自然会生出很多心思。心思一多,便不太想打了,这就给了朱全忠招降的机会。

    除非时溥像灵武郡王、李克用、朱全忠等人一样能笼络将士,但他本身就是兵变上位,有这个威望吗?

    云州赫连铎的兵,真的不能打吗?现在看来确实,但以前可不是啊。当年围剿李国昌父子,人家还是很能打的,围云州,击败李克用援军,迫降高文达。

    但现在被李克用这么反复扫荡,将士们也有眼睛,看得到镇内日渐败坏的情况,这士气自然就低落了。

    士气一低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