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太行,对人心的把握也多有不足,得好好教导一番。

    “若李克用兵败,河东为汴军所据,你又作何想?”葛从周追问道。

    谢彦章努力将自己代入王镕的位置,半晌后方道:“两面受敌。汴军一路出河东,一路攻破魏博后北上,局势窘促。”

    葛从周这才笑了。

    “河东于河北诸镇而言,固然是敌,然亦是屏障。乱世武人,趋利避害,算计得清清楚楚。让汴军灭了河东有何好处?”葛从周道:“若不是现在李克用气势正盛,摆明了要吃河北,他们压根就不会生出联合讨伐河东的念头。退一万步讲,就算四镇真的一起出兵,在李克用败相显现的时候,王镕等人也会主动退兵,甚至倒戈一击,联合李克用攻咱们。”

    谢彦章恍然大悟,只觉得这才是真正高深的兵法。战场上面对面那点东西,和这种兵法比起来,又黯然失色了。

    “那此番竟然要无功而返?”谢彦章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成德、幽州、大同、宣武,理论上能出四十万大军,这可是实打实的四十万兵,没把民夫壮丁算在内,也没吹牛,居然不能灭了河东?

    人心之诡诈、多变,利益牵扯之复杂,太让人头疼了。

    “大帅还是看不开,想搏一搏那个万一的机会。”葛从周叹道:“不过也没错,多少捞点好处吧,能削弱河东实力也是好的,如果能占据泽、潞二州,那对晋阳可就有高屋建瓴之势了。这个词没用错吧?阿爷读书甚少,你整日和一帮儒生混在一起,学问应比我高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谢彦章莞尔一笑。

    “吾儿还忘了一人。”葛从周突又说道。

    “邵树德!”谢彦章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正是此人。”葛从周道:“数月前其率大军二十万,东出振武军,入云州,迫退李克用。若此人愿从朔州发兵,深入岚、石,然后转兵东向,直趋太原府。幽州、大同再攻代州,吾军北上进占泽、潞,方才可能灭掉李克用。李克用就那点人,又要防邢州,还要守御忻、代、泽、潞,支应不过来的。只是他未必愿意这么做,岚、石诸州,地势崎岖,关城众多,补给不易,又是穷乡僻壤,得之无丝毫作用。反倒会让咱们抢占太原府,智者所不为也。”

    “朔方骑军倒是挺精锐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谢彦章的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,就是当初在关中见到的忠勇都三千骑卒。

    说句丧气话,比宣武军的骑军像样多了!

    “也别瞎想了,回去后好好准备吧,大帅应是要进兵的。”葛从周道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“……克用终为国患,今因其败,臣请帅汴、滑、孟三军,与河北三镇共除之。”

    “啪!”李克用愤怒地将一份抄件拍在案上。

    盖寓默默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如今的朝廷,就像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,只要肯花钱,总能得到各种消息。

    比如灵武郡王邵树德上奏,为新君建榆林、沃阳两行宫。

    比如宰相韦昭度表西门文通为邛南防御使。

    比如给宣、歙(shè)二州赐号宁国军,以杨行密为节度使。

    比如朱全忠辞淮南节度使之职,表孙儒为其帅。

    太多了,没有得不到的消息,只要肯花心思,肯花钱。

    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,最让河东上下愤怒的,还是朱全忠的这份奏章。

    恶意满满,包藏祸心,对河东之企图昭然若揭。

    “大帅,此事还须慎重对待。”见李克用发完了脾气,盖寓估摸着差不多了,于是便进言道。

    李克用也知道现在是比较危险的时候了,河北三镇外加宣武、大同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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