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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孩儿速去把刀磨一磨,阿爷出征回来,便能换个铁锄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下个月就要下种了,兀卒就不能等一等吗?忙完了地里的活再出征也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种个屁!一亩地收个几十斤荞麦,够吃吗?”

    “家里的日子,靠种地是不成的,就得跟着兀卒出征才行。要没上次带回来四头羊,幺女都没足够的奶水吃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林间草地,牧羊人将最后几只羊赶进了圈里。

    猎狗围着他转着,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。

    他轻轻地靠在栅栏上,看着西天的晚霞。良久之后,钻进了木屋之中。

    皮甲、猎弓、箭矢、匕首、长枪、水囊、荞饼、肉脯,一一收拾妥当,挂在马鞍两侧。

    牧人翻身上马,最后看了一眼家人,消失在了林间小路上。

    猎犬飞快地跟在马后,良久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山风飒飒,松涛阵阵,山谷中仍回荡着清脆的马蹄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雄鹰划过天空。

    白练似的无定河畔,万马奔腾。豪迈的骑士们涉水过河,激起万千浪花。

    草原上的狐兔飞快奔跑着。

    但每至一地,都可看见携弓带刀的武士。他们大声谈笑,豪气冲天。

    兀卒大点兵,一日内消息传遍无定河两岸。

    牧人们洗刷完马匹,带上心爱的骑弓,拿着新磨的马刀,跟在头人身后,朝军旗所指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旗帜在风中猎猎做响,战马嘶鸣声、甲叶碰撞声、猎犬吠叫声、羊群咩叫声混杂在一起,形成了独特的草原进行曲。

    卫慕部、麻奴部、庞青部、没移部、大虫部……

    一支支部族军汇集起来,顶着呼啸的北风,向北、向北、再向北。

    平夏兵,如何比不上那些山讹子?

    平夏的美人,让兀卒迷醉,勇士,亦能让兀卒赞叹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古老的关城历经千年风霜,一度变成了突兀地立在茫茫荒原上的黄色土堆,如一峰巨大的骆驼,默默地踯躅在历史深处。

    唯有树轮一般的砖痕,让来自各地的商人、旅客们,从这古老的指纹里暗自凭吊。

    四季白雪皑皑的山峰与其遥遥相望,像一位皓首银须的有道天尊,将他的金毛犼牧放在这里。

    驼铃轻响,黄沙漫天。数千河西勇士从风雨蚀刻地面目全非的城池后出现。

    骆驼意态悠闲地跺着步子。

    压在背上的货物仿佛没有丝毫重量,一边走,一边轻轻咀嚼着。

    大风渐起,沙粒迎面而来,将勇士们古铜色的皮肤磨砺地粗糙无比。

    长龙般的队伍延伸到远方,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。

    名动西北的可汗的一道命令,便让这些生于斯长于斯戈壁汉子们动员起来,远赴他地。

    驼铃悠悠,鹘鹰飞过。

    河西的勇士,在追逐他们的马上功名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怀远新城外,随着大纛的出现,军士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。

    义从军青唐都的军士们还不太适应这个狂热的场面。

    曾经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唐军士卒不断用步槊敲击着地面。

    高台上的赞普每挥舞一下手臂,周围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。

    情绪是会感染的。

    随着赞普策马驰入军伍之中,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。

    这是赞普的军队,他一个人的军队,所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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