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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牛将军,今日一战,感觉如何?”高坡上的帅旗下,邵树德已经坐了下来,笑问道。

    “铁林军打了多少仗了……”牛礼不善言辞,现在胸中只有这么一个疑惑。

    “从铁林都算起的话……”邵树德稍稍回想了一下,道:“代北与大同军交战,关中讨黄巢数战,北征地斤泽诸部,西平宥州拓跋思恭,伐灵州韩朗、康元诚,南下长安大战凤翔军,西征河渭破兰州。此番出征以来,又攻凤州、破诸葛仲保,如果算上小战的话,二三十场总是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见仗几十次……”牛礼有些愕然。这么高频率的战斗,便是一个新卒,也能练成精兵。诸葛仲保的兵马,他是有所了解的,当初带了几百河东军士南下,担任通州刺史,经营数年,扩军至两千余。现在拉出来的所谓万人,大多从军不满一年。单从军士质量来说,与定难军的差距也很大。

    “牛将军,以后到了某帐下,带的都是这种兵。足食、足饷、足兵,军士们也懵懵懂懂知道为何而战。这些兵,某得来不易,为将者当慎之又慎。”邵树德说道。

    这是掏心窝子的话,言语间也有重用之意,牛礼有些感动,道:“末将若统兵,当以持重为主。”

    “练兵,就像养儿一样,颇不易。”邵树德道:“若有此等精兵十万,可称霸一方;有二十万,可横扫天下,无处不可去;有三十万,可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邵树德闭口不言。

    任何一朝的开国精兵,都是最能打,经验最丰富的,因为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。可一旦葬送,王朝气运就急转直下。

    一支军队的精气神、作战模式、指挥方法、练兵套路,都是有传承的,一旦损失过多,很多传承就会丢失。本来新朝军队可能要五十年才会堕落呢,但你葬送了一大波,或许二三十年就不堪战了。

    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对待战争的态度就该如此。

    “大帅,抓了诸葛仲保!”亲兵十将李仁辅突然来报。

    “带他过来。”

    诸葛仲保很快被带到,低头跪在那里,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与邵树德相见。

    场中沉默了好一会,良久之后,才听邵树德说道:“昔年你不过一乞儿,侍中见你,感同身受,便收为义子,多有栽培。汝妻,乃侍中之从外甥女,这门亲事还是侍中帮你说的。汝之官位,亦是侍中亲许,令你镇着巴南诸州。可你是怎么对待侍中的信任和栽培的?”

    诸葛仲保低头不语,似有愧意。

    “我若斩你,你可服?”邵树德一脚踹翻了诸葛仲保,问道。

    “某愧对大帅之厚恩,死而无怨。”诸葛仲保说道。

    邵树德看着他,也不知道他这是服软求饶的话,还是真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“先关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
    临行前,诸葛大帅突然说,他想见一见诸葛仲保,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邵树德觉得没必要,乱世武夫,吃人肉的都不在少数,奸淫掳掠更是家常便饭,有什么好问的?不过这可能也是诸葛大帅的执念,带回去就带回去吧,若大帅不想杀他,那就把他带回灵夏,远离山南西道,想作妖都不成。

    大牟县这一战,总计斩首两千余级,俘五千人,余皆散去,亡命山林。而歼灭了这支堪称三州精华的大军后,壁、通、开三州已无多少力量抵抗,更没了抵抗的勇气。

    六月初一,天柱军一部轻兵疾进,至壁州理所通江县,刺史张暇开城请降。听闻此人与诸葛仲保约为亲家,如此干脆利落地投降,这脸皮功夫也是不错。

    壁州如此,通州的更过分。留守军将们直接抓了诸葛仲保一家老小,送往邵树德军中。

    开州是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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