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勇都三千骑已从河中渡河。小小的河南府,竟然云集了九千精骑。这还只是邵树德的一支偏师,骑卒就如许多,是我宣武诸州的两倍。想打就打,想走就走,飘忽无常,让人好生羡慕。”

    “宣武步卒甲于天下,大帅何必妄自菲薄。九千骑,说起来好多,然耗费粮草数倍于步卒。陕虢王珙为筹措军粮供给,已是费尽心力。如今李罕之解围而走,陕兵应不会来河南府了,王珙还会提供多少粮草?定难军骑卒,不退也得退。”敬翔分析道:“大帅可放心举兵南下,收许州,赶走杨复恭假子杨守忠,然后攻蔡州,得一稳固后方。”

    “善!便照此办理。”朱全忠赞道:“邵树德,某早晚要和他算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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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新安县的营地已经撤了。

    李铎、何絪二人带着接近三千步卒,护送着粮草及新近收拢的一批难民往渑池县方向撤退。

    安休休的沙陀骑兵,则与杨弘望的豹骑都一起,往洛阳、河南二县突进。连哄带吓,甚至是半强制,将刚刚从邻县跑回来的三千多百姓掳走。

    张全义站在洛阳城头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这都是他呕心沥血招揽到的流民啊!当初他制作了十八面旗帜分给部将,让他们到十八个县招人屯垦,恢复生产。没想到啊没想到,如今竟然都便宜了外人。

    若不是宣武军及时赶到,击败了康君立,吓走了李罕之的话,估计定难军还不会走,非得把河南府搬空不可。

    好在如今终于走了!走吧走吧,走得越远越好!张全义是再也不想看到这帮无耻之徒了。搬空别人家的百姓,邵树德竟如此缺德!

    陈诚此时已带着铁骑军南下至寿安县。

    刘三斗在此新开了一个流民收容营地。令他感到无语的是,营地甫一开张,百姓还没来几个,倒有不少秦宗权部溃兵涌至,乞求活命的粮食。

    营地内只有他带过来的数百大通马行的骑手。刘三斗见溃兵越来越多,害怕他们在外间生事,于是便将其收拢起来,数日间竟然得千余人。

    马行骑手中有很多四十岁上下的定难军退伍衙兵,正好让他们充作基层军官,带着这些秦部军士外出收拢流民。当陈诚赶到时,他们这支队伍已经发展到了一千七百余人,另外还有四千多难民百姓。

    “百姓统一送往渑池。”陈诚一来就下令道:“李罕之已退,王珙很可能不会再给咱们输粮了。这边的摊子再开几天,后面就慢慢收掉吧。”

    刘三斗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陈诚也很无奈。他之前统计过,渑池、新安、寿安等营地,到目前为止总共收揽了三万三千多百姓,远远低于预期目标。

    可惜啊,应该弄不到多少人了,而且很可能永远弄不到人了!

    朱全忠控制孟、怀、河南府已是确定无疑之事,接下来若再拿下汝、许、蔡三州,这淮西之地就算是占全了。

    张全义、秦宗权治下的淮西之地,定难军可以随意进出,做什么事都没人管。但朱全忠是有大志的人,也有强大的军队,他不可能容忍定难军过来捞人、募兵。

    而且朱全忠在河南的崛起,还不仅仅意味着定难军没法再向河南伸手了,事实上开在刑州等地的马行也要陆续关闭。大通马行在河南、河北多年的努力就此毁于一旦,今后想要获取情报甚至都不太容易了。

    朱全忠这人,好让人着恼!

    “折将军,某已经决定,要去汝州、许州募兵。后路之事,一定要控制住。某亦不知晓汴兵何时南下,总之时不我待。”陈诚在营地走来走去,心情焦躁不安:“这是最后一次了,以后都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时间紧迫,粮食随时可能断供。这几日,陈诚心头的压力不是一般地大,以至于嘴角都起了泡,双眼布满血丝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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