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还是浪费。”

    “兴许圣人要看一看漕渠怎样呢?”王二郎说道。

    卢大郎张了张嘴,终于没说什么。确实存在这个可能,而且还不小。

    他在军中之时,听闻圣人非常精明,不会全然相信下面人的话,凡事一定会躬行,亲自验证后才放心。如此说来,将一部分辎重用船运走,测试一下漕渠,似乎也说得通。

    正想着,驿道上又出现了大群马车,车上满载辎重。

    “果然,正如你所说。”卢大郎笑道:“圣人把一部分辎重装到船上,看看漕渠顶不顶事。”

    王二踮起脚尖,仔细看着。

    霞光之下,马车络绎不绝,直往北去。除辎重外,车上似乎还装了许多铜钱、绢帛,让人十分眼馋——这应该都是武夫们随驾得到的赏赐了。

    “赶紧过完兵吧。”卢大郎收回目光,嘟囔道:“老子还急着运货呢。”

    王二心中嫉妒,忍不住说道:“这漕渠,历时十余年,若非圣人坚持,怕是早废弃了吧?”

    襄城漕渠之时,在汝州、邓州两地算是“月经”话题了。拖的时间太长,期间还出过事故,有时候雨水少了,陂池干涸,漕渠甚至为之中断。

    听说宛叶走廊内还有人骂,说自从修了十几个陂池保障漕渠船闸蓄水、放水,他们的农田灌溉都成问题了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,圣人依然想着将其开通,丝毫不让步,可见完全是凭他的个人意志在推动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说也没错。”卢大郎点了点头,道:“若无今上,漕渠是不可能修建起来的。无今上,邓州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光景。你家在京兆府的时候,就五亩地吧?现在分了二十余亩,日子不错了。”

    王二随口附和了一下。

    日子好还是坏,不都是对比出来的?再怎么样,还是没法和禁军武夫比啊。

    “我走了,你下不下山?”卢大郎紧了紧手里的野兔,问道。

    “下山。”王二郎已经检查完了筐里的蘑菇,决定一会就卖给山下的食肆,也买二两小酒回去,犒劳一下自己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二人一前一后下了山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东侧的另一个山坡上,黄伞盖高高立起,邵树德坐在虎皮交椅上,看着繁忙的漕渠。

    想当年第一次拆分山南东道,唐邓随三州被剥离起来,折宗本出任节度使。

    在那会,紧邻汝州的邓州还是前线,折家军以此为基,屡次北上,攻入朱全忠腹地。

    坐镇汝州的丁会也是员能将,被朱全忠委任为佑国军节度使的他凭借着手底下不到两万人马,多次挫败折家军,甚至攻入唐、邓境内,大掠而归。

    或许,也正是那些艰苦卓绝的战斗,让原本心高气傲的折家军意识到了他们的不足。

    你厉害,还有人比你更厉害。

    丁会所部甚至都不是梁军嫡系精锐,但依然能把你死死压住,甚至以少打多,占据上风。

    折家军最后成了一支劲旅,那也是因为有更厉害的部队和他们“陪练”。若打的都是山南东道这种货色,估计到现在还没练出来。

    折家最后乖乖移镇淮西,你固然可以说他们忠心,但未尝没有清楚认识到自己的能力,选择屈服这种因素存在。

    往事如烟,邵树德也只是随便发散一下思维。毕竟他这种“老阴逼”整天就在算计人,揣测别人内心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有了襄城漕渠,洛阳的地位愈发不可动摇了。”邵树德指着那些满载货物的船只,说道。

    “此皆陛下之功。”萧蘧说道。

    邵树德恍若未闻,继续看着远处排队等着进闸的货船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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