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件事罢了,不是什么大事。下面为父要问你,你对江宁府的发展,有何总体方略?”邵树德又问道。

    “整体镇之以静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没有方略?”

    邵惠贤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编个推行新朝雅政这种谎话出来,为父也捏着鼻子信了。”邵树德无奈地摇了摇头,直接点出了答案,道:“下一阶段,搞好‘桑基鱼塘’,其他事都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儿遵旨。”邵惠贤应道。

    桑基鱼塘这种事情,他已经有所了解,并且在上元、金陵二县划了一部分土地出来,用作试点。

    “经常与你诗书往来的朋友,该断的就断了。”邵树德继续说道:“江宁府有很多士族经营海贸,但逃税十分猖獗,你挑几个典型,办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邵惠贤心中一突,应下了。

    南京士族参与海贸吗?有,还很多,但不在上元、金陵二县。

    逃税吗?不少。至少前阵子他去扬子县,就听到此类传闻。

    “你和他们讲什么交情?”说到这里,邵树德也有些恼怒,质问道:“讲交情便罢了。你若能讲交情的同时,还能翻脸不认人,说动手就动手,阿爷还高看你一眼,但你显然做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最后,方才阿爷说推行‘新朝雅政’,也不是开玩笑。洛阳那边编纂了新版《数学》,即将刊印天下。南京国子监、江宁府州学、诸县县学,从明年开始改学这本书。别总盯着宫城了,临华殿阿爷看着已经不错了,你还要重新妆点,有这个必要吗?”

    “是,儿知道了。”邵惠贤连声应道。

    “好好做事吧。”邵树德叹了口气,道:“阿爷用你们兄弟,还不是为了办事利索?过几日我就西行江西了,你好好理一下思路,别再让我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邵惠贤是知道父亲即将西巡的,大致是前往原宣歙镇,然后抵达江西。

    这一路大概是考察丝绸、茶叶去了,至于后面怎么走,他也不清楚。父亲来江南本身就是一个意外,他也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
    新朝雅政,确实得抓紧了。

    “南京这边,挑几十名技术精湛的铜匠,朕要带他们上路。”吩咐完最后这件事后,邵树德精力有些不济,直接结束了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