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的河北经济的重要桥头堡,有很多黄河渡口,商旅来往频繁。

    向东看的话,随着海上经济的日渐活跃,郓州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利益。

    诚然,海贸的最大得益者是各个港口。但作为外贸港口的经济腹地,他们也不可能一点利益没有。说白了,都是一条利益链上的,区别就是谁多谁少罢了。

    至少,作为一个人口渐渐恢复的大郡,郓州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资源。要知道,淄青镇的人口是相对稀少的。

    商业,就是有这么神奇的作用,能够将不同的版块勾连起来,形成一个相对完整的经济循环体系。

    农业做不到这一点。

    它是封闭的,排外的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自给自足,最好一辈子不求人。

    一旦出现动乱,哪怕割据自保,他们也能在一方安稳。

    但商业资本,是十分渴求一个完整统一的国内市场的,他们会自发维护这个系统,直到失去信心,觉得它再也不能自如地运转为止。

    商业,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。

    “郓州院的情形,朕看了有一阵子了,其实还凑合。”邵树德看着几位宰相、枢密使们,说道:“至少比陕州院强多了。”

    南衙枢密副使李忠的眼皮子一跳。

    还好,圣人之前有强烈的裁撤陕州院的想法,虽然最后没这么做,但对这个新兵训练衙门的意见很大,已经命令裁汰不堪战的废物,将员额压缩到一万人以内。

    被裁汰的人如果不满,即行镇压。

    现在么,似乎郓州院可以保住了。

    这个地方他也看了,士兵多来自郓、兖、魏、博、徐、镇等州,简而言之,多为老河南道东半部分以及河北。

    都是中唐以来出“凶兵”的地方。经历了十几二十年的和平岁月,凶性有所收敛,但仍然敢打敢拼,有一股血勇之气。

    圣人曾经说过,别看魏博镇在晚唐被各路人马欺负,但如果革除积弊,大力整顿,他们是很有潜力的,可源源不断输送强悍的战士。

    李忠很认可这个观念,事实也正是如此。

    “郓州院内的经学生也很好。”邵树德又道:“教以忠君爱国大义,初时可能不见成效,但五年下来,天天说,日日讲,时时念,再顽劣的武人也变得不一样了。这一点他们做得很好,该赏。枢密院给他们单独考一下功,该赏钱赏钱,该升官升官,无需犹豫。”

    “臣遵旨。”李忠说道。

    他虽然只是副使,但也有相当职权。更何况,这是圣人亲自交办的任务,执行起来没有任何阻碍。

    “再说说其他事。”邵树德话锋一转,道:“阿保机率众抵达了阿尔泰山,击溃了可萨回鹘的好几个部落,大掠牛羊、人丁。旋又北上,袭击黠嘎斯一部,北窜而去。诸卿都议一议该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或可借由此事,逼迫黠嘎斯乃至乌古斯。”李忠胸有成竹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说让朕浑水摸鱼,攫取好处?”邵树德问道。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李忠回道:“陛下,黠嘎斯人其实可以用胸无大志来形容。他们的表现,就给人一种甘于平淡、偏安一隅的感觉。而乌古斯人的野心则不小,但因为与波斯不睦,屡起兵戈,纵然有想法,却有心无力。契丹西行,未必是什么坏处。陛下可遣人招揽溃散之可萨回鹘、黠嘎斯部众,于北庭设一行宫,划分草场,建立奴部。”

    “李卿的想法是静观其变?”邵树德问道。

    “谨守疆界,静观其变。契丹人是必然要在西域寻得一处牧场,作为安身立命之所的。但再贫瘠的草场,也都有主人了,战争不可避免。”李忠说道:“哪怕阿保机明知摆在面前的一碗毒药,他也只能一饮而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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