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位皇子太喜欢亲自冲杀了!

    万一出点事,他们能讨着好么?必然不能啊!

    大伙做官都不容易,有人是靠战场上立功得到的官位,有人是苦读多年、辗转多处得来的位置,有人是求爷爷告奶奶,好不容易得到的荫官,你一出事,大伙都要完。

    但劝不动,就是劝不动啊!

    七皇子经常带兵出征,有时候深夜行军,出其不意急袭敌人;有时候策马冲杀,将最死硬的敌人高高挑起;有时追击溃敌,百里方止……

    无论哪个行为,都让他们吃不消,因为太容易出事了。

    现在他走了,甚好,甚好!大伙马上就去小聚一场,喝了那么几杯,以示庆祝。只要离了牂州,七皇子哪怕如厕时淹死,也和他们没关系了,真的,太好了。

    邵慎立隐约知道官员们的想法,他不在意,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骑马又乘船,花了大半个月的工夫,才离开了黔中,抵达夔州。然后又换大船,沿江顺流而下,抵达荆州。

    荆州人气恢复了一些,商业也有了很大起色。甚至到了夜晚的时候,码头上灯火通明,船只一艘艘靠泊过来,商徒们口沫横飞,完成一笔又一笔买卖。

    邵慎立视若无睹,只让亲兵在此采购了点干粮,随后再度北上,经襄阳、南阳、汝州,于腊月初返回了东京。

    矗立在长夏门之前时,他回望来时路,已经苍茫得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过完年就二十七岁了,距而立之年只差三岁。

    有些事情,或许就是天意。

    他不急着进城,而是静静欣赏着来往如织的人流,贪婪地呼吸着洛阳的烟火气。

    良久之后,他牵着马进了城。

    洛阳,注定只能存在他的记忆中了。

    难以言表的耻辱,以及父亲温暖的关怀,一切都镌刻在这个寒冷的冬日。

    接下来,他将前往西域,接受更多人的肯定。

    他知道这样活得很累,但——这就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