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朕一直留中未发,思来想去这么些时日,觉得还是要慎重施行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杨爚问道。

    “此番有数个部落响应阿保机,为何?”邵树德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草原部落不服管教,纵然一时慑于天威,时间长了,还是会有反复。”杨爚答道。

    邵树德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这样的部落多吗?”

    “不多。”

    其实形势明摆着的。大部分部落并不是被打服的,而是随大流,来到黑城子参加国人会议,推选邵树德为无上可汗。

    但人一上百,形形色色,总有人不服气,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勾连外敌,遽起发难。

    还好,这样的人只是少数,草原政治伦理还没被破坏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但正如杨爚所说,因为频繁的战争,草原部落承受的压力很大,不满一直在累积,纵然去年赈灾,刷了一波好感,也只是让大部分人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如果此时征收重税,定然会产生官逼民反之事,因为他们是真的穷。

    “漠北三城,各有镇使、理蕃院官衙,分领部落数十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传令下去,各部落象征性交一点即可,以牲畜、皮子充抵,具体数额你们斟酌下。”

    按照邵树德本意,草原诸部可以完全免税,因为真看不上他们那点财货。

    内地一些地方同样如此。比如,朝廷压根不会从安西道拿走一文钱的赋税,甚至还多有补助,以加快地方建设。

    被分成三大块的漠北草原同理,没必要用他们的钱。

    但用不用是一回事,收不收则是另一回事。

    流官、驻军、收税,是实控乃至主权的三大象征。

    临远、无上、绥远三城镇守使分管军事,理蕃院派出的梅录分管民政,三城各有三千禁军屯驻,前两项主权已经行使了,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收税。

    收还是要收的,哪怕象征性交一点,哪怕这些税最终还是用在他们身上,这个过程一定要有。

    以杨爚为首的理蕃院系统,之前定下了一份详细的草原征税方案,甚至具体到了某个部落要交多少牲畜、多少皮子。

    方案做得很详细,说明几年下来,他们已经把漠北草原的情况摸得比较清楚了,这很好。唯一的问题是收取的税有点重了,基本是按照“什一税”的标准来的。短时间内或还好,时间长了定然出乱子——即便不敢造反,我走还不行吗?

    “臣遵旨。”杨爚与几位下属互相看了看,决定回去修改征税标准。

    穷一点的部落,交个十匹八匹马、牛、骆驼了事。

    富一点的部落,略微多交一些。

    作为赋税征收上来的牲畜,分送至三城,交由当地的梅录管理,作为官牧的补充。

    官牧畜养的牲畜多了,就出售一部分至中原,换成茶叶、瓷器、丝绸等奢侈品,再出售给草原贵人,所得钱财就留在当地,应付各项开支,比如向屯垦百姓购粮赈灾等等。

    在圣人眼中,整个漠北草原的地位和安西道一样,是需要财政补贴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太子有什么看法?”邵树德看向儿子,又问道。

    “陛下,儿曾至大鲜卑岭巡视,草原诸部确实困苦。”邵承节说道:“五年西征,他们起码参与了三年,消耗极大。不少人甚至沦落为牧奴,为头人放牧,生活一落千丈。不然的话,阿保机也不可能煽动那么多人跟着他造反。而今财税改革,儿全程看下来,对汉地所施行的方案并无意见,唯觉草原赋税过重。今消其重税,儿觉得甚好,不过就是花点钱罢了,漠北那几十万人,朝廷还养得起。”

    邵树德笑了笑,说道:“不错。做事不能只看小利,要有大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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