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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十二月初八,圣驾抵达焉耆府,因为寒风凛冽,连天大雪,便停下了。

    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。

    是的,就是过年。

    蕃人受过些许的唐化,模糊知道点年节的概念。但他们不会主动去过,真正被带动起来,还是受本地统治阶级的影响。

    文化这个东西,包罗万象,内容太多了。

    衣食住行是文化,语言文字是文化,艺术信仰是文化,风俗传统也是文化。

    夏人与波斯人的文化差异,仅仅只是宗教不一样吗?那也太狭隘了。

    这玩意的占比甚至都不到百分之一。

    吃的食物不一样,住的房子不一样,穿的衣服不一样,语言文字不一样,艺术审美不一样,节日风俗不一样,太多了……

    你如何改变人家和你不一样的地方呢?

    一般而言有两种办法。

    第一种见效最快,武力改变,不服就进行惩罚,直到服为止。

    第二种是和平的办法。用更高的文明维度,自然而然地诱发人家的变化,最终与你趋同。

    焉耆府的定海神针是那两千府兵。

    作为主家,作为统治阶级,在他们有意无意的带动下,部曲们也或主动或被动地有了变化。

    这一日,雪刚刚停下。

    焉耆县大勇乡张村,一支长长的驱傩队伍敲击着细腰鼓,向村外走去。

    细腰鼓是本地工匠打制的。

    这就是同化的一个小细节。焉耆本地的胡人工匠以前未必会制作这种款式的细腰鼓,直到有了“客户订单”。

    做完之后,他会尝试了解这种细腰鼓的用途,久而久之,中原文化就被这位胡人工匠了解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切的基础,因为只有先了解,才有后面做出改变的可能。

    驱傩队伍的组成也非常复杂,基本是蕃汉混合,有人击鼓,有人举着金刚力士,还有人在一旁跳舞,总之非常热闹,也非常欢乐。

    通过这种共同参与的仪式性活动,大伙也不自觉地加深了联系。

    敲敲打打之中,队伍来到了大海(博斯腾湖)边。随着领头之人一声大喝,人们将代表病疫的纸人点燃,扔进了湖里。

    随后,湖边的大树上,又挂起了几个代表疾疫的面具,众人拿着弓箭,远远射之。

    在这个活动中,府兵黄泰最出风头,每箭必中,得意洋洋。

    在中原的时候,就为了这些活动,有些人可以练很久呢。

    “你是哪家的部曲?射箭有几分火候了。”活动结束之后,黄泰走到一人身前,问道。

    “张~黑~狗。”此人不会说官话,但主家的姓名还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黄泰忍俊不禁,笑道:“张黑狗也是你叫的?这样也好!张黑狗射术一般,但人长得五大三粗,披上重铠之时,当真神鬼辟易。今后上阵,他在前面顶着,你在后面偷冷子放箭,一定能大杀四方。”

    部曲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。

    黄泰也不以为意,从兜里摸出一包葡萄干,扔给了他,道:“你万勿自暴自弃。有这等身手,立功等闲事耳。而有了功劳,你便不用当部曲了。好好练。”

    府兵出征,并不一定是孤身上路。

    食水、甲具、武器等等,很多行李。有时候一匹驮马还放不下,需要两匹马来载,这个时候往往会带一个部曲上路。

    前唐之时,有府兵自己不想出征,甚至会让部曲代行。这些部曲,多多少少有一定战斗力,是高度军事化的百姓。

    驱傩大戏完成之后,队伍回到村中。

    这个村子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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