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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撤!”毗加招呼一声,带着两千余骑绕了一个圈,拼死退往后方。

    “毗加!”李嗣源大吼一声,舞槌奋击,拍马冲了过来。毗加根本不敢回头。

    今日出城会战,核心战术就是用骑兵袭扰夏人的阵型,造成混乱,然后争那么一之机——希望不大,但总得争一把试试,万一就赢了呢?

    但打了这么一会,他很快发现,夏人和之前尹州时一样,步兵坚不可摧,靠骑射骚扰难以动摇其阵型,反倒让自己这边被强劲的步弓给撂倒了不少人。

    至于夏人的骑兵,他更熟悉不过了,交手次数比步兵还多:绝对不能和他们面对面硬冲,那是找死,唯一的办法是拉开距离游斗,尽量靠弓箭决胜。

    于是,他根本不理李嗣源的辱骂挑衅,带着人马就撤往西北方的开阔地重整。

    李嗣源追了一会,遭到城头箭失打击,死伤了数十骑,于是不再硬追,骂骂咧咧一番后退回去了。

    正面战场,没有了侧翼骚扰,心旁骛的银鞍直甲士已经与敌步兵接上了阵。

    战斗直接就是一面倒。回鹘人——或许,他们并不是真的回鹘人,而是汉人、吐火罗人、吐蕃人、羌人以及谁也说不清血统的人种——被临时鼓舞起来的士气,鲜血淋漓的战场之上,没有存过一刻钟,很快就被快刀长剑给砍了个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银鞍直武士的脚步越来越快,驱赶着已经喧哗声四起的敌人步兵向后卷去。

    跑得慢的直接就是一刀,直杀得回鹘人心惶惶,自相践踏,军阵已然大崩溃。

    “抓住他们!”从后方赶上来的禁军步卒焦急大喊。

    “抓住他们!”银鞍直甲士哈哈大笑,手里刀枪不停,肆意收割着敌人的生命。

    城头落下了密集的箭失,还有间歇发射的强弩,夏军追击的脚步为之一缓。

    毗加可汗借此掩护,仓皇奔进了城门。有夏军骑兵不顾伤亡、冒着箭失追击上来,守门士卒见状,步弓齐射,连夏人带自己人一齐扫倒,然后迅速关上城门,将哭喊连天的己方军士关外头。

    “哈哈!”与邵树德一起上高台观看的将官们齐声大笑。就这点本事,怎么敢野战的?

    游牧民族的战术,从来都不是以正面厮杀为能。邵树德本以为,毗加应该果断放弃高昌,跟他打游击呢。

    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,不愿舍弃掉自己的家业,到野外去当一个传统的游牧酋豪,带着部众来与夏兵厮杀。

    那样的话,邵树德还得分派各路人马,不断捕捉他的踪迹,绝对不是一两个月能搞定的。

    甚至于,如果他逃得足够远,藏得足够好,光追击赶路可能就要几个月,下雪前绝对法料理干净。

    舍不得自己的宫殿、农田、牧场和果园吗?那就没人能帮你了。

    “贼众溃矣,这就杀进城去,抢了回鹘太后、皇后献予陛下。”马嗣勋大笑道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胡话!”邵树德笑骂道。众人亦笑,神气昂扬。而城下,诸部兵马已经做好了准备,开始强攻城池——大胜之际,不趁势攻一波城池,岂不浪了良机?

    起居舍人刘朐下了高台,坐到桌桉后,摊开纸笔,开始记录:“建极十四年八月甲戌,帝亲统六军,于宁戎驿下寨,旗垒相望。”

    “是日,诸将请战,皆曰宜速攻之。”

    “都将臧都保进言,蕃寇城,王师野,攻战之势,难缓于寇围;飞挽之勤,实劳于人力。今秋稼将登,请收为军粮,以堕蕃寇士气。帝嘉之,遣梅录阿啜择蕃兵三千,日夜刈之,勿令遗之原野。”

    “戊寅,悉驱西州百姓于城下,扬言以之攻城。蕃寇知之,皆顾其家,咸斗志。未初,贼众万余勉力出城,为王师所破,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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