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郡符,亦总戎镇,寻常事也。”崔从辉一字一句念道。

    念完,脸上已是一片激动之色。

    郡符、戎镇的本意是刺史、节度使,如今没有了,实际含义是你好好学习,将来指挥一州之兵甚至一个方面的战事,都不是问题。

    “好好做。”邵树德细致地替他理了理战袍,接着给下一人授剑。

    “钱岑!”邵树德将茶山剑递给对方,道:“你是侍卫子弟出身吧?”

    “是,家父乃洛阳上阳宫合欢殿戍卒。”钱岑答道。

    “朕认识你阿爷。”邵树德笑道:“当初给你写评语时,提到了你父亲的功劳,可还记得?”

    “羽卫爪牙,昼巡夜警。忠勤匪懈,诚节用彰。”钱岑答道。

    “你父子二人,都是朕的爪牙心腹,没有你们,朕又何来这天下?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。”邵树德说道。

    “学生定将‘奋于行阵,决命捐躯’,以报总办之恩。”钱岑大声道。

    邵树德微微一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奋于行阵,决命捐躯”是邵树德描述他父亲当年奋勇厮杀时的情景,今日儿子又用这样的话来回答,父子两代人忠勇为国,让他也感慨不已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睥睨天下的本钱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安稳如山的根基。

    这就是别人只能战战兢兢伏在他面前的根本。

    这个天下,是他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这支军队,是他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即便已经老了,依然无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。

    谁若想试试,可以去听听禁军将士们的欢呼声,到底是向着谁的。

    邵树德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授剑。

    康延孝、折逋泰、李彦威、田星、魏穰等突将军高级将领静静等着,心里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他们并没有反意。

    事实上野心家终究只是少数,高官大将中有别样心思的很少很少,前提是你别被底层武夫裹挟。

    但在看到自己常年带的军官在圣人面前这副顶礼膜拜的样子,心情还是很复杂的——这550人里,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突将军实习一年了。

    这种部队,别人拉不走啊。

    康延孝经常接触武学生军官,总感觉与这帮被“洗脑”了十年之久的愣头青的想法格格不入。他有时候总在想,当他们这些旧军官老了之后,武学生军官全面挑大梁的时候,禁军会是什么样子?

    当然,对他们这些已经功成名就的人而言似乎不是坏事。他们已经富贵在身,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已有的富贵,不被别人掀翻在地。继续拥护邵家江山,或许是保住富贵最简单、最直接的办法。

    不过,旧军官的路子也没有被完全断绝。

    今上似乎非常喜欢“折中”。

    官场之上,不允许科举文官一统天下。

    军队之中,武学生应该也不至于把持所有职位。侍卫外放、行伍简拔、将门子弟、奴部新锐等等,渠道还是很多的。

    冗长的授剑过程在持续半日之后终于结束了。

    康延孝看着列队散去的武学生们,暗暗松了口气,同时也有些佩服:圣人到了这岁数,居然精力还这般旺盛。

    “康卿。”邵树德招呼众人上了关城,俯瞰着外面的驿道、村落、田地,说道:“佑国军征战已久,过年前会撤回来休整。你部南下接替,可知重点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黎、雅蛮獠愧对天子信任,今当讨之。”康延孝说道:“末将会分派四个步兵指挥、四个马兵指挥,一共万人,搜山剿寨,平灭贼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在川中征发土团乡夫。”邵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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