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男巧女而回,发往各地,故也能织造更为精致的绫罗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!”邵明义打断了段义宗的话,问道:“便是南边的通海、银生、丽水、永昌等地,亦有柘林么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段义宗说道:“其实,那边更适合柘树生长。银生城(景东)柘林之多,国中罕见,惜当地百姓不通教化,养蚕的少。老夫一直想着手解决的,可惜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受教了。”邵明义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

    没想到在很多人眼里遍地山林的银生镇,居然多柘树,这是他没想到的。

    “银生镇南部,可也有柘林?”邵明义又问道。

    段义宗摇了摇头,道:“老夫年轻时去过那边几次。山重岭复,可农耕之地极少。很多地方草莱未辟,瘴疠袭人。百姓不事农桑,或收薏苡充粮……”

    “何为薏苡?”邵明义虚心求教。

    段义宗皱了皱眉,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,半晌后说道:“一种野谷,收之暴干,细舂其仁,炊为饭粥。无食器,以芭蕉叶盛之。”

    “当地百姓亦善用竹弓,入深林间射飞鼠,发无不中。”

    “其地亦不产布帛,多女少男,皆跣足,无衣服,惟取木皮以蔽形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候入山林采拾虫、鱼、菜、螺蚬等,归啖食之。”

    邵明义听得目瞪口呆,这他妈不是野人?

    段义宗很理解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一百六十年前,南诏初立时,东京很多地方就是这般模样。再远些,隋朝史万岁南击爨氏时,西京不少地方也好不到哪去。百姓是需要教化的,便是中国,周朝初年,衣不蔽体的野人难道很少吗?”

    邵明义默然。

    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当需要你甚至你子孙几代人,持续不断地教化百姓,才有可能出现成果时,那沮丧感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。

    突然之间,他又觉得住在京城也不错了。

    云南这地方,出了两京,确实都是烂地,之前他过于乐观了。如果说环境还可以忍受,可以花力气改造的话,但那些所谓的百姓真的让人绝望……

    但是——他深吸一口气,我还是要自由,不想被拘束一辈子。

    他已经决定,回去后就给父亲写封信,诉诉苦,探探口风。
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