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军布防如何?”邵明义又问道:“我看绳桥南岸的营寨修得不错,军士们也在加挖壕沟。但光靠一条桥可不够,上下游适宜建浮桥的地方可有?”

    “有,好几处,末将都已遣人反复确认过。”张武说道:“船只也搜罗了起来,保存在北岸隐秘之处。如果大军南下,渡河不成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好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邵明义的脸色轻松了许多,道:“先拿雅州来耗一耗南蛮的士气。雅州是难得的能稍稍展开大队人马的地方,贼人肯定会蜂拥而至。方才进城前,王将军击破的就是前来试探城防的贼军吧?”

    “王将军所斩之将名叫杨峨,之前长贲关就是他攻下的,听闻是杨干贞的族侄。这种人死了,贼人不会善罢甘休的,一定会大举前来,想要找回场子。此番北上,他们可还没吃过什么大亏呢。”张武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人本事稀松。大旗倒下,就该纠合精锐,亲擎大旗,反向前冲,待迫退我马队,方可在后续人马的接应下,徐徐而退。”王郊说道:“但他慌乱无措,被溃兵裹挟,身不由己。我直接冲了上去,斩其首级,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王将军也别过分小看了敌人。”张武苦笑道:“南蛮之兵,比起胜捷军来,整体战力只是稍逊,有的精锐人马甚至还要强过胜捷军。轻敌之下,怕是要吃亏啊。”

    王郊只看了他一眼,懒得多话。

    如果是一百六十年前阁罗凤时代,连续歼灭十几万唐军,让剑南节度留后李宓沉江而死的南诏,他当然会小心一点。

    如果是一百二十年前异牟寻时代,连续击破吐蕃,俘其五王,降众十余万的南诏,他也会上点心。

    但盛衰自有其时,如今的南诏早就没有当年强横的战斗力了,一试便知。

    “南蛮来了岂不是更好?”邵明义突然有些激动,他按捺住心情,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:“打出我的帅旗,让贼人过来。李都头已在成都整顿兵马,须臾可至,咱们便来个里应外合,一举摧破敌军主力。”

    张武听了大惊失色,道:“城内不过三个不满编的指挥,才五千余人,加上土团乡夫也不过万人,殿下千金之躯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千金之躯?”邵明义直接打断了张武的话,道:“邵氏得天下,可不是坐在后面风花雪月得来的,而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。圣人起兵之时,多次与人阵列而战,指挥若定。我既为邵家子,又如何能胆怯惧战?再者,我与王将军还带来了数千人马,雅州又添虎贲,当无忧也。”

    张武沉默了片刻,试探道:“李帅知道这事吗?”

    “李唐宾是副帅,我才是主帅。”邵明义说道。

    张武无话可说,只能道:“我这就让人腾出地方,供援军进驻。”

    (本章完)